房內圓桌前,四張小圓凳,其中一個錦凳略微偏移,兩人沒有察覺到這絲微的異常。
一個時辰之後。
阿墨從前廳過來。
“夜兒醒了嗎?”
“尚未。”
“是麼?”她說著,已經開啟房門走了進來。“那孩子,你不進去,他醒了也不吱聲。”
她挽起床簾,就看到夜兒蹬開了襁褓,露出小腳丫子在外面,和阿墨大眼瞪小眼。
“我就知道。”阿墨點了一下他的小鼻子。
將他抱入懷裡。
小傢伙安安靜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母親。
“這麼個性子,也不知道是怎麼……”阿墨手中動作一窒,她貼近夜兒,嗅到細微的中藥的苦澀氣息。
這是……
孩子在離開她之前,似乎沒有這種味道。
“暗影、黑燕。”
“主子。”
“剛剛可有什麼人進來房中?”
兩人搖了搖頭。“風管家將小主子抱進來之後,就沒有其他人進來。”
“是麼?”阿墨沉吟,沒有說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孩子什麼時候沾上的?
“不過,剛剛屬下似乎聽到房內有細微的響動,但是進來看時,沒有看到任何人。”黑燕擰眉。
若是有人,他們不可能沒有察覺,而且小殿下一向不喜歡陌生人,應該會哭才對。
阿墨目光微微閃過一道光。“束風回來了嗎?”
她說完此話,就聽到雷霆道:“束風剛回來。”
“公子,你讓我跟著那兩個人,我看到他們也是朝著這邊過來的,端著藥碗放到了青攸院後面的一個小房間之中,裡面很黑,我沒看清,門被反鎖了,屬下沒有進去,我檢視了一下,裡面似乎沒人。”
阿墨聽著,沒有開口,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夜兒。
阿墨在蘇府中住了兩日,每日蘇老家主都會準時出現在青攸院看夜兒。
每當這個時候,阿墨就閃出去,在院外的梨樹下下棋。
這個季節正是梨花盛開的時候,棋盤上時常有雪白的落花。
兩三年時間,這顆梨樹都長高了不少。
阿墨閒敲棋子,有些百無聊賴。院子內熟悉的一切總讓她有一種恍惚的回到曾經的錯覺。
彷彿蘇蘇就在身邊。
當時,她很煩他總是粘著她不放,說得多了,他就不太敢上前,總是在她下棋時躲在旁邊悄悄看著……
那時候,她怎會不知道他在身邊?
時間一晃,過去了數年。
物是人非。
“鳳邪。”
她放下棋子,雙手支撐著棋盤,覆住雙眼,一時無言。
至今無法相信他會死。
“公子,小主子您還是去哄哄。”黑燕有些無奈的跑了過來。
阿墨沉默良久,站起身時,又恢復了正常。
“蘇老家主又抱他了?”
“是啊,除了您,誰抱一下,那哭的傷心的,蘇老家主也沒轍了。”
黑燕說著,無奈又好笑,跟著阿墨進了屋子。
房屋後,一雙長靴緩緩從拐角處踱步走出,遠遠看著阿墨離開的背影。
阿墨似有所覺,在進門檻的一剎那,猛地回頭看向白牆拐角。
“公子?”黑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
“沒什麼。”阿墨皺眉,是她多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