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猛料了,該把老爸激怒了,要不他根本掙脫不了對方勢如破竹的力量。
兒子迅猛的攻擊讓呂精國透不過氣。手中的茶杯在激烈顫抖,茶水濺在衣服上。一滴一滴,迅速漫延。愛不愛國用行動去說話,不是信口胡言亂語。
您的行動就是阻止一個愛國青年從軍報國,並且美其名曰知識報國。呂念東心裡說,猛料也不行了,得出殺手鐧,一定要拿下。
一個有志青年一定找一條最適合自己發展的路,你這樣一意孤行,結果只會迂迴兩年,再回到老路上。呂精國說。
我寧願再回到老路上,也不願在家多呆一天。呂念東咄咄逼人,努力保持自己的態勢。面對老爸被風輕輕吹起的白髮,飛快地轉過身。
兒子的話像一枚神針,刺入了呂精國最敏感的穴位裡。他黯然低下頭,突然剎了車。臉色從黃到紅,從紅到黃。他輕輕地揮了揮手,走吧,你的路只能你自己去走,我不管你了。
永別了,令人厭惡的一切。呂念東摔門而出,將一句要挾的話語,生生地扔給氣急敗壞的老爸,您要是看著我這麼不順眼,我離開這裡好了。以後我再也不回來,讓您每個房間都空著,永遠空著……他想起這棟別墅裡一直留給姐姐呂念和的空房間,用最惡毒的語言刺激老爸的神經。
恨不得用金錢買時間的老爸三天沒有走出家門。呂念東很得意,這一次,他終於徹底征服了老爸,自己做了回主。
既然猴子不可能理解河馬的思想,那就讓猴子在山上玩耍,河馬在水裡泡著吧。
現在,那些眼光和話語,對於呂念東來說已經不重要。大家喜歡做道德法官,那就做好了。生活在陰暗潮溼中的苔蘚,不可能理解向日葵對陽光的感情。一隻鳥為了遠方的理想,還要成千上萬公里地奔徙。一個堂堂正正的爺們兒,為什麼不能為了自由和理想付出一點代價呢?他的眼前一片光明。他覺得這片海洋一般的綠色不會像家庭一樣淹沒他,而是像星辰捧月一樣托起他。跨過這道門檻,他是真正的自己了。在那個與石油、經濟、富翁幾乎隔絕的世界裡,應該沒有人再稱呼他“呂精國的兒子”,他的名字也許會被自己擦得雪亮。他向綠色的隊伍走去,步子邁得豪邁有力。他的手伸進黃色的挎包,摸到了楠木盒子。準備得很充分,陶壎也帶好了。這個不起眼的東西是呂氏家族代代相傳的命脈,而自己,不過是其中的一站。
難忘成人禮的那一天,老爸鄭重地交給他。要求他像對待自己的生命一樣,儲存好,傳遞下去。陶壎本來有一對,一個屬於自己。另一個在他從未見過面的姐姐——那個流落在日本的呂念和手裡。父親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憑著這個破舊的玩意兒,找到呂念和,實現家庭團圓。現在,呂念東拿出陶壎,一首《陽關三疊》吹得如泣如訴。它的低調,它耐人尋味的音質讓他有了別樣的感覺。他小心地收起陶壎。他覺得它本身就是一把鑰匙,會破解家族中那些無法探究的秘密。
岸在海深處(一)(12)
他的手碰到了另一個寶貝,一臺有些陳舊的PSP遊戲機。早跟不上形勢了,可那是哥幾個友誼的見證。將它帶在身邊,他在軍營的生活不會寂寞。
挺有範兒呀。熟悉的聲音,是穀米克。呂念東回過頭,笑了。申小屋、南天河全在隊伍裡,一水的小平頭。穀米克頭頂的白毛,不知什麼時候又焗回了黑色。哥幾個拿軍裝當時裝,做著鬼臉,誇張地走秀。荷爾蒙分泌過剩又愛臭顯擺的傢伙們!
蘇緹也來了,給穀米克送行。哥幾個也跟著沾了光。看著站成一排的哥四個,蘇緹樂得直不起身子:1000,老大的長腦袋像“1”,加上三個圓腦袋朝一堆一放,你們四個整個就是1000,相當於四個250。
我看叫290更合適,250加38,再加二。穀米克指著南天河。
蘇緹急了,不行不行,你們也不是每個人都38,都二,不能把個別人的突出特長強加到大夥身上。她拿出手機,咔嚓一聲。哥幾個全跑過來。步調一致地把嘴巴張成“0”型,太他媽的帥了。去洗快照,一人發一張。
好,四個250,以後我們就叫250組合。
各位250好!呂念東一陣溫暖,興致高漲起來。
老大好。幾個人異口同聲。
一個也不少。穀米克說,哥幾個不在一塊,多沒勁啊。
你一走,我們走投無路了。申小屋跟著摻和。
跟著蜜蜂找花朵,跟著蒼蠅找廁所。南天河微彎雙腿,伸長胳臂,模仿大猩猩的樣子,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