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了,弟妹和三位兄弟有什麼願望可以說出來,我儘量去辦,也算是我做大哥的一點心意。’
我妻子與我一樣,對萬事並無奢求,只要闔家平安就好。在這兵荒馬亂的年代,哪裡會去想什麼願望。不過看到駱興林是一片誠意,我還是開口說:‘駱大哥,只要你在這裡高興,其實就是你弟妹的願望。一家人高高興興,等哪天日本人趕走了,我們一起回到老家,這才是我與你弟妹的最大願望。’
駱興林說:‘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我說的是現在。儘管我們住在深山野嶺裡,總還是有個願望吧。’
我那個小堂弟惠民突然說:‘駱大哥,你常跟我說什麼中國的房子是怎樣建造,外國的房子又是什麼風格。我也沒有什麼願望,我們一家現在住的是爛草房,每到颳風下雨,大嫂總是要發愁。我看駱大哥就替大嫂蓋一座瓦房,最好是外國風格的。’
我趕緊攔住惠民的話:‘小孩子說話沒有輕重,在這深山野嶺裡蓋房子談何容易,方圓百里沒有一條像樣的路,你讓駱大哥怎麼蓋房,以後不許胡說。’又對駱興林說:‘駱大哥別聽他的,小孩子的話不能當真。要說願望,看大哥平時時常在練拳腳,如果沒有忌諱的話,就教我們幾套,也好平時防身。’
我說的是客氣話,我與兩位堂弟都會一些武術,防身是足夠了,就算駱興林武功再好,我們也不一定要學。
不料駱興林高興地說:‘房子,是該蓋一幢房子,找一個好的地點蓋一所好房子,弟妹一定會開心的。就這樣定了,先蓋一所房子,至於拳腳,我早就想過,你們願學,我自然會傾心教,這不能算是願望。’
駱興林騎著早幾天從苗寨買來的馬出山去,臨走時將那隻包裹託付給我,讓我把它好好藏起來。我拿著包裹明顯地感到包裹輕了不少,顯然駱興林從包裹裡取走不少東西。
我竭力勸駱興林不要去做這種無聊的事,貴州的大山一座連一座,別說公路,就連騾馬走的道都相當稀少,造一座瓦房談何容易。還有就算造了瓦房又怎樣,我們總不可能一輩子住在這荒山野嶺。日本人不可能永遠佔領中國土地,我們還是要回到自己老家去的。
駱興林沒有聽我的話,只是讓我等他回來,騎在馬上對我說:‘任兄弟,你冒著性命救我,我報答一座房子不算什麼。任兄弟今後若是打算回到山東,在山東再造一座房子就是,費不了多少事的。’
我妻子也竭力勸他不要去,怎奈駱興林不聽,把馬一夾,就出山去。
我只能小心地挖個地洞把那隻包裹藏起來,等駱興林回來。
駱興林一去就是半個月,在這半個月裡我們一家不知談論過他多少回,對他的身份猜了又猜,臨了還是猜不透他到底是何種人。
半個月過後駱興林回來了,不過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一大幫工匠和幾十頭騾馬組成的馬幫一起回來。到家就大聲歡叫道:‘任兄弟,弟妹,快出來,看大哥帶了什麼東西回來。’
馬幫馱的東西卸下整整堆成了一座小山,駱興林指揮馬幫的人把幾個馱包搬到我妻子面前說:‘弟妹,這幾個馱包裡的東西歸你,你搬回家好好看看,要是缺少什麼東西,大哥再去買。’
我妻子被駱興林帶來的幾十馱馬幫驚得目瞪口呆,哪裡還顧得上去翻看馱包裡的東西,只是說:‘大哥,東西實在太多,沒地方放。’
駱興林哈哈一笑,指著那些工匠說:‘他們會造房子,馬上就會有地方放的。’
那些工匠也是手快,很快就砍樹割草搭起了一個大草棚,由馬幫的人把馱包都搬到草棚裡,以防下雨淋溼。
駱興林讓我的兩個堂弟去管理這些運來的馱包,自己則招呼我把一隻皮包搬到我們住的草房裡。也不知道那隻皮包裡裝的是什麼,起碼有一百多斤重,駱興林把皮包開啟,伸手從裡面掏出一把銀洋,笑著說:‘這些銀洋是給你家用的,你去收起來吧。’
我本來就有點膛目結舌,不清楚駱興林是如何把這些工匠和馬幫找來。現在見了這一皮包銀洋,更是感到奇怪,駱興林哪來的這麼多錢?
駱興林大概看出我的疑惑,拍著我的肩膀說:‘任兄弟放心,這錢都是正道上來的。我這次下山,帶去幾件值錢的東西,不過貴州有錢人不多,一直到貴陽才算找到買家。四件東西一共賣了十萬銀洋,我在貴陽存了一點,其他的就是買些東西,找幾個工匠,然後和馬幫一起回來。任兄弟放心,這四件東西是我祖上留下來的,錢是乾淨的。’
我自然不能說什麼,他把祖上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