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分明是在教訓誠王。可李泰是什麼人物,大華第一名將,軍中威望無人能敵,場上諸位重臣當中,誠王忌憚他猶在徐渭之上。聞聽他言,雖是心中不樂,卻也只是悶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皇帝笑道:“聽幾位愛卿所言。這林三似乎頗多精彩之處。朕倒想見他一見——”他話音方落,便見一個小太監匆匆行來,在他耳邊輕言了幾句,皇帝聽得面色一變,怒哼道:“豈有此理!這些胡狗欺人太甚!”
眾人聽皇帝之言,似乎涉及到了胡人,在這個關鍵的時候,胡人的一舉一動都牽涉著大華地安危,眾人頓時便都安靜了下來。連誠王也是豎耳恭聽。
皇帝哼了一聲道:“今日宮中有事,徐愛卿,誠王兄,你們跟朕一起回宮商議吧。”
“遵旨。”誠王和徐渭一起答道。
鑾駕啟動,皇帝臉上帶怒,心事重重,便要起駕回宮,李泰看的心中焦急,急忙朝徐渭駑了駑嘴,徐渭明白他心思,急忙道:“皇上,今日這兵演之事——”
皇帝腳步停了一下,道:“本想今日見見這林三地,眼下卻是不成了。徐愛卿——”
“臣在!”徐渭急忙恭敬抱拳道。
皇帝沉吟一陣,開口道:“過幾日,萬國使節進宮朝拜,你便帶著林三也一起來吧。”萬國使節進宮朝拜?這個林三有什麼關係?徐渭心中疑惑,但見皇帝虎步挪動,已上了御駕,只得放下了心中的疑問,緊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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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贏了這一仗,皇帝總該接見一下我吧,靠,我要提個什麼理由混進他後宮裡去看一看呢?林晚榮正在做夢,卻見遠處鑾駕啟動,群臣跟隨,那皇帝竟是起駕遠去,眼望著就要退下城樓了。
他心裡一急,急忙策馬向前飛奔,用力揮手道:“喂,喂,等一等,舉旗子的,等一等!”鑾駕哪能待他,甚至都無人看他一眼,三兩下便走的乾乾淨淨。
“喂,老丈人,你不能走啊!”林晚榮在城樓下大喝一聲,城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人來理他?
林將軍心裡惱火之極,老子辛辛苦苦打一仗,你不說一句話就走了?你怎麼對得起你的祖宗,對得起你的良心,對得起我?
那邊杜修元急急騎馬跟了過來,叫道:“林將軍,林將軍——”
林晚榮回頭望去,卻見杜修元臉色為難,似乎有什麼難訣之事,便道:“杜大哥,有什麼事嗎?”
杜修元欲言又止,猶豫了幾下,終於鼓起勇氣道:“林將軍,末將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
林晚榮笑道:“杜大哥哪裡來的這麼多客氣話,你若是有什麼知心話兒瞞著我,那便是看不起兄弟我。”
杜修元點頭道:“既如此,末將就說了,林將軍,你聽了可不要生氣,咱們今天這一仗是勝了不假,可是。”他朝場中指了指,嘆了口氣。
林晚榮放眼望去,卻見場中火焰高高,那糧草還未燃盡,蘇慕白的五千精兵,卻是有半數以上掛了彩,其中千餘人傷勢不輕,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哀嚎一片。林晚榮也是愣了一下,老實說,鬧成現在這個場面,也是他不願意看到地,可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別無選擇,手段是辛辣了些,但卻足以讓人警醒,讓他們在以後的戰場上少流血。
杜修元連連搖頭,雖說打起仗的時候拼殺過癮,但等到兵演結束,看到那千餘傷殘的兵士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強悍如胡不歸者,也有些不知所措了。以往兵演雖也有傷亡,卻只有寥寥數人,像今天這樣。又是燒傷的,又是踩傷的。摔傷的,砍傷的,數千人馬一起重傷,簡直就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可這些不是胡人,而是自己地嫡親兄弟,以後上了戰場,乃是互相依靠地肱骨,唯有團結一心,才能克敵制勝、勇往直前,雖說兵演貼近實戰,刀槍無情,可畢竟都是血肉兄弟,今日傷了這麼多人,別人怎能沒有怨氣?
這事一個處理不好,杜修元和胡不歸他們,便會在軍中被孤立。孤軍上了戰場,會是個什麼樣的場面,不用說也知道。
老子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是胡大哥杜大哥他們呢?還有跟隨我從山東拼殺回來地兄弟們呢?林晚榮深深地吸了口氣,拍拍杜修元的肩膀。由衷的感激道:“謝謝你的提醒,杜大哥。我知道怎麼做了。”
他大喝一聲道:“胡不歸——”
胡不歸急忙縱馬奔來:“末將聽從將軍調遣。”
“胡大哥,叫弟兄們都過去幫幫忙吧。”林晚榮看了一眼對面地傷兵,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