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程德乃是朝廷有數的大員,不是你說謀反就能謀反地,便是有了鐵證,那也得先稟告兵部再行處治。你如此擅斬大員,草菅人命,如何向兵部交待,如何向朝廷和皇上交待。”
旁邊洛敏哈哈大笑道:“小王爺勿要著急。這斬殺程德之事,乃是老朽下的令。當時事態緊急,程德拔了兵刃便要刺殺我與徐大人,又有同夥突然闖入意於救人,這種情形之下,老朽只能下令就地斬殺,以防此賊逃脫。此事之後,老夫會親自上摺子向皇上和兵部各位大人稟明實情。這程德的樣樣罪行皆有鐵證,他推脫不得。朝廷怪罪下來,老朽一力承擔就是。若皇上和各位大人斷定程德無罪,老夫願意一命換一命。”
說到後來,洛敏臉上一片傲然之色,不見絲毫畏懼。洛凝和洛遠姐弟臉色一急,同時叫道:“爹爹——”
洛敏揮手一笑,止住她二人道:“凝兒,遠兒,爹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人之一生,想要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太難,今次爹爹卻是做的痛快之極,能為我大華剷除此賊,我便是送了性命也無所謂。你二人勿要為我擔心”
洛凝含淚拉住他衣袖,輕泣一聲道:“爹爹——”
這個老洛,倒確實有幾分氣勢啊,想起他為民徵稅,興修水利地種種所作所為,林晚榮心裡一嘆,這老頭是個好官,江蘇百姓能攤到這樣一位總督大人,也算是福氣了。
“好,好——”趙康寧氣得說不出話,望著洛敏旁邊梨花帶雨的洛凝,他更是新仇舊恨一起湧上來,啪的一聲,猛將茶盞摔在地上怒笑道:“洛大人,你好一張利嘴。但願朝中諸位大人面前,你還能如此悠閒。徐大人,你包庇洛敏,借公徇私,我定要如實向皇上,向父王,向朝中諸位大臣稟報。兩為好自為之,告辭!”
徐渭乃是皇帝登基的頭號功臣,更是當朝第一名臣,當世第一名士,雖年紀大了,書生傲骨卻是不改。見趙康寧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徐渭哈哈大笑道:“小王爺,老臣說句託大地話,要在我面前發脾氣,你還不夠格,便是誠王爺親來,也要好好斟酌斟酌才能與老臣說話。話說二十年前,你父親可比你厲害多了,可如今落在小王爺身上——唉!走好,不送!”
趙康寧牙齒咬得吱吱響,渾身直打哆嗦,啪地一聲踢斷門楣,帶著眾護衛奪路而去。洛敏和徐渭二人相互望了一眼,快意的大笑起來。
林晚榮輕拍了兩下巴掌,走上前去。笑著道:“兩位大人,罵地精彩啊,這什麼小王爺此次沒有被罵死也要被嚇死了,小弟還要向兩位好好學習啊。”
徐渭拉住他手道:“小兄弟,你就不要恥笑我們兩把老骨頭了。若要論起這罵人整人地本事,當世之中,無人能出你右啊。”
“過獎,過獎。”林晚榮大言不慚道:“我也是向徐先生學習。”
徐渭哈哈一笑,猛地拍掌道:“洛老弟。今日之事,做的痛快之極,老朽說不得要借你兩杯水酒喝喝。快去快去,將你那上好地女兒紅獻上來,我們與林小兄三人,開懷暢飲,不醉不歸。”
“醉了也不歸——”洛敏老懷大慰,放聲大笑起來,引來一陣急劇的咳嗽。
洛凝姐弟早已去將上好的女兒紅抬來。徐渭見那酒罈的封條上貼著一張褪了色的紅紙。上面題道一行小楷:“慶小女凝兒滿月之喜!”
徐渭大喜道:“果然是二十年的陳釀女兒紅,林小兄,今日我等有口福了。”
洛敏豪爽道:“那是自然。這是凝兒滿月之時為她備下的,原本想等她嫁人之時再行開啟。不過今日實在痛快,我們便放開胸懷,暢飲一番吧。”
徐渭哈哈一笑,意味深長地看了洛凝和林晚榮一眼道:“今日乃是洛小姐定情之時,這酒開啟的也沒錯,喝的也舒爽,洛老弟,你有福了。”
洛敏開懷大笑,洛凝偷偷望了林晚榮一眼,羞得急急的低下了頭去。
花船之上已無他人,火勢被完全撲滅,門窗卻燒了個精光。淡淡的月光灑落進來,照在二老一少三人身上。
老少三人席地而坐,舍了小盅,舉起大碗,開懷暢飲。一輪彎月落在酒碗中,形成一個美麗地倒影,微微閃動著。
三人將大碗水酒一飲而盡,快意的擦擦嘴角,徐渭大聲道:“林小兄,你是我們的小朋友,年紀雖小,能耐卻不小。老朽闖蕩一生,所服不過兩三人耳,你便是其中之一。”
洛敏哈哈一笑:“好一個小朋友,這稱呼有意思,來,小朋友,為了這相遇相知之情,我們便浮上一大白!”
林晚榮高舉大碗道:“小弟祝兩位老朋友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