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大漠狂風將這些沙牆吹起。高度可再升數倍。便如大山倒塌。甚是恐怖嚇人。
羅布泊裡一年四季乾旱。幾乎從不下雨。這種條件下。極少有動植物能夠生存。故名“死亡之海”。
自伊吾進入羅布泊。已經是死亡之海後半程了。但是在茫茫沙漠裡接連行進了三天。放眼望去。依然是黃沙漫天飛舞。看不見日月星辰。更看不到一絲綠色。若不是領頭的胡不歸不斷用羅盤指正著方向。林晚榮幾乎要懷疑自己走錯路了。
“娘,果然是死亡之海,”黃沙上傳來灼熱高溫。讓每個戰士都汗流浹背。許多人都脫下上衣。赤膊上路。老高抹了抹額頭上滾滾汗珠。開啟水囊舔了舔。又小心翼翼將那珍若生命的水囊掛在腰間。吐著舌頭喘氣:“走了幾天幾夜。除了黃沙還是黃沙。兔子都不拉屎。鳥毛更看不到一根。這路哪是人走?!”
胡不歸將羅盤收進行囊裡。笑著道:“高兄弟第一次走大漠。有這感覺也不奇怪。別說是你了。我老胡這些年來來往往沙漠不下萬里。自以為早已看穿了大漠嘴臉。可從進了羅布泊。我才明白,以前行那些道路真叫個平坦!進了羅布泊,別說是鳥毛,長腿、長刺兒。竟是一樣沒見著。這死亡之海,果真是名不虛傳。”
他說了幾句。口裡一陣乾涸。也學老高那樣在水囊邊舔了舔。自進入沙漠。林晚榮便下了死命令。大軍每日只有兩餐。每餐僅限小份乾糧。飲水更是嚴格限制。不到時辰、不到點。不許擅自飲水。對戰馬糧草補充,也採用類似辦法。
沙漠裡行軍。水和糧食重要性不言而喻,五千將士軍紀嚴明、令行禁止。毫無保留執行這一命令。三天下來,竟無一人違反過。
眼下又到了補充給養時間,大隊人馬停下來。胡不歸四處瞅了幾眼,卻沒見著林晚榮影子。高酋拉住他。指著隊伍中唯一馬車。笑道:“別找了。在那裡!!”
“玉伽小姐。我兄弟如何了?!”望著李武陵蒼白臉頰,林晚榮緊皺著眉頭。眼中閃過深深憂慮。進入沙漠三天了。給養越來越困難。李武陵情形卻一直沒有明顯好轉,這個可真是愁煞人了。
突厥少女翻看了李武陵眼皮。又摸了摸他的脈搏。才冷冷開口:“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幾日的急行軍下來。由於缺水。她紅唇微微發乾。臉色雖有些蒼白。肌膚卻仍是光潔溼潤、一塵不染,叫林晚榮看驚歎不已,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從小泡牛奶長大。
不告訴我?林晚榮哈哈大笑。自懷裡摸出把金光燦燦小刀。在她面前晃了晃,又飛快藏進了懷裡。
玉伽一驚。接著便是大喜著撲過來:“我金刀?!窩老攻,你快還給我!!”
突厥少女疾撲之下。正鑽進他胸前,雙手便扯住他衣裳扒扯。
這丫頭瘋了?!脫男人衣服事情也能幹出來。突厥女人真是強悍啊。林晚榮大驚失色。趕緊捂住自己衣裳,怒道:“你。你幹什麼?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士可奸,不可辱!”
玉伽又氣又羞,索性便握住他衣裳使勁扯拉:“你,你把金刀還給我!”
“叮”一聲脆響,她用力拉拽之下,林晚榮胸前一鬆,也不知是個什麼東西掉落下來,在車廂板上,搖搖晃晃滾出去老遠。
“我暗器!”林晚榮大叫一聲。便要搶過去。那東西落在月牙兒腳下。玉伽眼疾手快,猛一下抓在了手中。定睛看去。握在手中。竟是個小小銅板。她掃了一眼。便愣了。
林晚榮嗖往她手裡奪去。怒道:“敢跟鐵公雞搶錢?你不要命了。快把錢還給我!!”
月牙兒咬咬牙。將那銅錢抓在手裡握緊緊。兩手抱住,死也不肯鬆開。
這玉伽可真夠倔!林晚榮雙手雙腳數肢同時上陣。額頭汗珠滴答滴答往下掉。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愣是沒有掰開她掌心。二人你爭我奪。怒目而視中面面相對。距離極近。便能聞到對方急促的呼吸。
待看清那近在咫尺彼此的面容,二人忍不住同時一滯。手上動作便慢了下來。
玉伽美麗唇角倔強上翹。晶瑩淚珠在眼眶裡打轉轉,林晚榮看大煩。鬆開手道:“好了。好了。送給你就是了!奶奶。今天走黴運。平白無故丟了一文錢,老子要心疼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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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玉伽掩唇輕笑。那銅錢便放在嘴邊。旋即她似覺得狀態不對。急忙又冷起了臉來。
我就不信制不了你!林晚榮擦擦手上汗珠。自懷裡掏出金刀用力揮了揮,嘿嘿道:“小妹妹。這個。你還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