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你去勸勸將軍吧。”落日下;胡不歸、高酋、杜修元三人站在徐芷晴身邊;凝望著遠處林晚榮寬厚的背影;默默嘆氣。
林晚榮跨在馬上;光著臂膀;單手持刀;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臉頰不斷滴下。模糊了他的面容;他卻毫無覺察。雙腿一夾戰馬;像一陣旋風似的衝了出去。
“殺——”
他怒吼一聲。手中長刀刷地刺入立起的圓木當中;長長的刀尖戳穿木背;顫顫巍巍抖動。他身後身影雷動;數千匹戰馬掀起狂沙;騎士們怒吼著;演練沙漠攻勢。
徐芷晴幽幽一嘆:“他的性子你們不知道麼?笑起來比誰都開心;倔起來比石頭還硬;誰能勸得了他。”
高酋點頭道:“也是啊;以前我與林兄弟說起哪家地小姐長得漂亮;他眼裡放的全是亮光。這兩天任我怎麼說。還千辛萬苦弄了幾本畫冊給他;他卻怎麼都不會笑了。”
“高大哥;你送給將軍的是什麼畫冊?”杜修元奇怪道。
高酋嘿嘿笑了幾聲:“是我祖上秘傳的、學習用的畫冊。林兄弟喜歡的那種!”
林三喜歡的;定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了!徐小姐輕啐了口;臉頰微赧:“今日合議的時辰到了。高統領;你去請林三到我帳中議事。”
望著徐小姐身影嫋嫋婀娜遠去;杜修元幾人這才哈哈大笑。高酋四周望了一眼。壓低聲音神秘兮兮道:“兩位兄弟;你們發覺沒有。軍師與林兄弟的關係;這兩日似乎好轉了許多。她沒事就到我們營中轉。看林兄弟的眼神;那個纏綿啊——又像風兒又像沙!看來我送林兄弟地畫冊;過不了兩天;就要有用武之地了;嘎嘎——”
“用個屁啊!”高酋屁股上捱了一腳;一個聲音在他背後笑道:“你送的畫冊上那些花招;十年前就落伍了;該更新換代了。”
林晚榮光著個膀子站在幾人面前;正擦著身上的沙子。他地肌膚和臉龐一樣都是健康的小麥色;層層汗珠在黃沙落日中閃著油光;健壯之極。高酋望著他驚歎一聲:“好肌;好肉!林兄弟;你這功夫是怎麼練成的?教教我!”
林晚榮嘿嘿道:“用沙子洗臉;用磚頭搓澡;堅持十年;大事可成!”
高酋翻了個白眼;胡不歸和杜修元大樂;笑聲與遠處戰馬的啼鳴、將士的廝殺聲混在一起;直透雲霄而去。
林晚榮跨進中軍地時候;日頭已沉到大漠深處;營前守衛的將士;以崇敬的目光看著他;齊刷刷向他行禮。這是對強者地信任與尊重;是對血戰突厥勇士的最高褒獎。
望著這一張張充滿了期冀與興奮的年輕面孔;想起戰死在五原的那些兄弟;林晚榮勉強一笑;默默揮了揮手。
方才踏進中軍帳;便聽一聲豪邁大笑:“好你個林兄弟;打了大勝仗;卻兩日不露面;怎地;莫不是怕我們搶了你的功勞?”說話的左丘;拉住他胳膊;笑著不依不饒。
“左大哥說笑了;這功勞本來就是大家的;還用搶麼?”林晚榮微微笑道。
今日大帳中來的人不少;左中右三路的統帥副將;足有三十人之多;望見林晚榮進來;人人臉上都有喜色。大華首仗就打得如此漂亮;是所有人都沒想到地;不僅一洗大華多年頹勢;更叫胡人止步五原、不敢冒進;怎不叫人歡樂開顏。
林晚榮這幾天受了刺激;躲在大漠裡發狠練兵;已經有兩天沒參加合議;諸人也是五原之後第一次見他;左丘拉住他笑鬧幾聲;帳中氣氛甚是歡喜。
徐芷晴偷偷瞥他;只見他盔甲鬆散;額邊頭髮上還沾著淡淡的細沙;這兩日彷彿又曬得黑了些;嘻嘻笑笑中多出了些豪邁之氣;與參軍前的模樣又有不同;仿似兩般味道。她抿嘴微笑道:“左大哥;你也莫要逼他了;聽說從五原臨走之前;林將軍將繳獲的五千匹突厥戰馬全都斬首;還擺成‘大華’二字向胡人示威。突厥左王巴德魯親臨前線;望見這染血的馬首陣;頓時暴跳如雷;懸賞一萬金;誓要拿住林三。林將軍這兩日是躲起來練兵了;他是擔心不怕死的突厥人在他身上搶金子呢!”
眾人快活大笑;掌聲雷動。林晚榮瞅她一眼;嘻嘻笑道:“那軍師你擔不擔心呢?!”
徐小姐白他幾眼;臉頰染暈;微微轉過頭去;細如蚊蟲的輕嗯了聲;甜美之極。
左路副帥於宗才;將他二人微妙的情形看在眼裡;臉色頓時煞白。
左丘狠狠拍掌道:“林兄弟;就數你斬馬首這手最漂亮;比那五原城裡埋火藥還要痛快。胡人馬背上長大;那戰馬就是他們的生命;你這一斬;叫那突厥人都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