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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西斜,一輪火紅漸漸沒入地平線下,夜,靜悄悄地降下了帷幕,秦雨的心卻是越來越無法平靜下來。
希聖……
整整一天了,自從他走了後,眼前的門就再也沒有開啟過。
秦雨的眉毛扭曲成了兩條蚯蚓——他,該不會是扔下自己了吧。
雖然她很想相信他是因為被蒙著眼下山,才會找不到回來的路。可話說平時虧心事做的太多,難免會怕有報應。就比如她剛才丟下他一個人逃命,誰知不知道現在就是報應來了呢?
她緊緊地攢著手裡的草根,然後,又緩緩鬆開。現在不是靠別人的時候吧。
秦雨拍拍自己的臉,扯出一個笑,站起身,打量起四下。她就不信,憑她一個人會逃不出去。
正想著,門哐噹一聲開了。
就這力道,可以看出踢開門的人心情非常得不好。
果然,那個叫阿魁的大漢面色難看地站在她的面前,目露兇光。
“你哥還沒有到指定的地點交錢。”他開口,“我在想,他是不是不要你這個妹妹了?”
那眼神,好像要吃人一般。再看他手裡,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秦雨不禁後退兩步,賠笑著:“這天不是還沒全黑嗎?”
“沒黑?你真當我是傻子是不是!”大漢一拳砸在牆上,頓時出了個不深不淺的小坑,“你說說看,我該把你怎麼辦?!”
“這……”秦雨眼珠一轉,先保住性命再說,“剛才,你不是要把我賣個那個叫什麼四孃的嗎?如果你真的把我殺了出氣,可就虧了。”
“虧了?哼!如果被那死八婆知道另外一個跑了,我的臉還往哪裡擱?!”
聲音如雷般,震得秦雨的耳膜直髮顫。眼看著,那刀就要擱她脖子上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廝殺聲。
秦雨心裡一喜,難道是希聖?他還是找上來了?
“老大、老大,不好了!”一個小嘍囉跌跌撞撞的衝進來,“有一群高手衝進了寨裡,兄弟們快要撐不住啦!我們快逃吧。”
大漢怒目圓睜:“你哥竟然敢耍我!”
一聽強盜們是處於劣勢,秦雨終於鬆了口氣,底氣也足了。毫不示弱地回瞪著面前的人。
“告訴你吧,第一,那個人不是我哥!”
“第二,他呀……”她調皮地眨了眨眼,“其實是個窮光蛋!”
“你!”大漢氣得快要發狂了,上前一把去抓秦雨,“是不是你哥,把你綁出去問問就知道了!”
意識到他要抓自己做人質,秦雨瞅準了一個空隙,發揮她五十米起跑全班第一的優勢,一個箭步溜了出去。
“希聖、希聖,你在哪裡?!”她邊逃邊喊。喊聲將幾個持刀的黑衣人吸引了過來,攔下了正追她的強盜,幾個人打成了一片。頓時周圍刀光相映,劍鋒交錯,噌鏘之聲不絕於耳。
秦雨利索地躲到了花叢後面,蹲了下來,在黑衣人裡尋找那張熟悉的臉。
想必這些黑衣人就是剛才那個小嘍囉說的高手吧,果然,那個強盜頭子才和他們過了幾招,就落了下風。
可是他們個個都蒙著面,完全看不到他們的長相,更別說認出希聖了。
那些黑衣人,下手極狠,手起刀落。而強盜在他們面前幾乎都撐不過幾招,很快就一個個倒了下去。
秦雨皺起眉,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既然要剿滅這個強盜窩,直接叫官兵來就是了,為什麼還要神神秘秘地蒙面穿黑衣呢?
黑色的雲遮住了皎潔的月光,迎面撲來的風,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越來越強烈的不安籠罩著她,她不由的又往花叢裡縮了縮身子。
耳邊響起一聲聲淒厲的慘叫,手心裡漸漸滲出了冷汗。她緊緊地咬著下唇,用疼痛逼自己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
血,到處都是血。地上、牆上、柱子上……
血從那些倒下的人身上,源源不斷地流淌出來,漸漸匯在了一起,好像可以觸碰到靈魂最深處令人窒息的恐懼。
終於,站著的只剩下了黑衣人。
可是,秦雨卻不敢走出去,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站著的黑衣人整齊地分成了兩排,恭敬地低下了頭。
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
一張精緻的銀色面具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露出了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和冷峻得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