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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竹莞爾一笑:“她是少主要留著的人。”
男人審視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遍,半晌,才慢慢收起了刀:“這裡交給你了,我先行回去向少主覆命。”
話畢,灰色的身影一閃,便不見了。
若竹慢悠悠地走到秦雨身邊,伸出手:“還不起來?”
秦雨的手伸出一半,想起剛才他們的對話,又收回了手——誰知道那隻手上又沾了多少鮮血呢?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灰塵,口氣輕鬆地問:“金陵最近死的幾個人都是你們殺的?”
若竹意味深長地笑道:“你已經知道了,不是嗎?”隨即又故意皺了皺眉,“真是麻煩啊,又被你知道了我們的一個秘密。”
秦雨冷笑一聲:“你以為我很想知道嗎?如果可以的話,我倒希望從來沒遇到過你們這些人。”
“話也不能這麼說。像你這樣知道了這麼多事卻還能好生生地活著的人,世上可沒有第二個了,你就沒有一點想法嗎?”
“是啊,我覺得很榮幸,行了吧。”
秦雨又覺得眼前這張臉欠抽了,卻只能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聲變態。
“要我說,少主對你是有些不一樣的。”若竹饒有興致地道,“我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就沒見過他和一個不熟悉的人說過這麼多話。”
“那叫自閉症,是心理有問題。聽你這麼說,你們少主的自閉症還挺嚴重的,是不是以前受了什麼刺激,不用說,一定是了。你要真是為他著想,應該幫他找個心理醫生看看,而不是我。”看著若竹有些雲裡霧裡的樣子,秦雨知道自己說得過了,輕咳了一聲,轉換話題道,“話說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我圍著你家少主轉啊?之前還讓我去送膳,看他樣子明明就不需要什麼丫鬟的。”
其實,她真的是不想再對著那張冰臉了。
若竹眨眨眼:“其實,我是喜歡見到那個女人失意的樣子。”
“那個女人?誰?”
“若蘭。”
“誒?”秦雨一愣,差點咬到舌頭,“她?你好像很討厭她啊?”
“哼。”若竹的笑容有些冷,“這個女人可不簡單,野心極大。她揹著少主做的那些事,自以為沒人知道。說到底,還不是妄想著可以做少主身後的女人,有朝一日當上皇后……”
“什麼?!”秦雨一驚。
“嗯哼,沒什麼。”他的臉色微變,“總之,你以後你要小心她。”
秦雨沒怎麼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畢竟做皇后,那嫁的人得要是皇上才行。
“抱歉,你的盤算可是落空了。你家少主不殺我不是因為像你說的那樣對我有意思,而是懷疑我的來歷。我先後出現在趙德昭和錢惟演的身邊,天下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他一天不查出來我到底是誰,一天就不會殺我,這可是他親口說的。”
“哈哈。”若竹啞然失笑,“你這副德性也能當細作?好吃懶做貪財怕死,什麼人這麼不長眼派你出來。”
“你!”秦雨指著他的鼻尖,卻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是啊,誰會找她當細作呢?連若竹都看得出來,那個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可是,他那天為何又會這麼說呢?
秦雨的眉頭糾結著。
若竹把她的手指從自己的鼻尖前移開:“快走吧,小桃知道你還沒回去,快急死了。”
“你還挺關心小桃的嘛。”秦雨促狹地一笑,“你別盡是為你那個冰塊少主牽線了,有沒有想過自己的事啊,豬哥哥——?”
若竹揚了揚唇角:“我不可能喜歡任何人,更不可能跟任何人在一起。”
“為什麼?”
他也不答她,徑直向前走去。
“為什麼啊?”秦雨跟上去追著問。
“為什麼不能跟別人在一起?其實小桃挺好的,天真可愛,對你一往情深。”
若竹沒有理會她。
“你是不是怕連累她?沒關係,她不會介意的。”
“或者有什麼難言之隱?你說啊,說不定我還可以幫你。是不是孟亦風不允許手下成家立室?”
“嗯……他雖然冷淡點,好像也不像這麼不近人情的主子。”
“該不會……你是個斷袖,喜歡男人?”
前面的人只是笑著搖搖頭,依舊沒反應。
秦雨有點惱了,脫口道:“你該不會是那方面有困難,是個太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