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處的字跡清秀,於重要段落處畫了個星號。
*背誦三四段。
臨春垂眸盯著書本,在風扇搖頭轉向她時偶爾抬手將鬢邊的碎髮掖在耳後。
姑娘家的手腕纖細,面板白皙,幾乎和布料邊緣混在了一起。可眉眼睫毛卻又是濃重的黑,連帶著那點垂下來的馬尾末梢,軟軟撓著鎖骨。除了唇上一點粉,臨春整個人素得像張宣紙,上面落了寥寥墨色,也足夠美得讓人心驚。
這是個十分漂亮的姑娘。
藏獒打起了呼嚕,邊牧也癱在了地上。
臨春盯著書本上的漢字,沒一會兒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
堅持把段落順了幾遍,直到能夠順利背下,這才歪了腦袋抵著櫃檯迷迷糊糊地打盹。
風扇往右吹了一圈,又重新吹回來。
鐵片有些老舊,每次轉到最左邊時總要“鏗”一下,吵得趴在凳子邊的邊牧都忍不住豎了耳朵。
臨春沒睡著,但人有點迷糊。
膝上的書頁被風吹開,新書紙脆,翻頁時發出“嘩啦”輕響。
她的腦子裡上一秒還在上演著“落霞與孤鶩齊飛”的壯麗景色,下一秒就被那迎面而來的群鳥撲了一臉。
柔軟的接觸自小腿往上,直到膝蓋。
臨春猛地清醒,書本跌落在地。
邊牧嘴巴一個開合,無聲地叫了那麼一下。
臨春抬起目光,在屋外炙熱的陽光中看到了個模糊人影。
來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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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書店開了不少年頭,憑藉著優秀的地理位置和佛系的經營手段,一個月難得來一個人。
所以作為店裡八百年難得一見的顧客,臨春在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明顯是有些驚訝的。
那是一個個頭很高的男生。
黑T黑褲帆布鞋,腦袋上還卡了個能遮半張臉的鴨舌帽。
對方雙手插兜,抬抬下巴,隔著兩米遠自上而下地俯視她。
目光掃過臨春身邊的兩隻狗,似乎有些介意。
臨春反應很快,連忙起身。
她一手撿起書本,另一隻手掐過邊牧的後脖頸,十分麻利地把狗關進籠子裡。
門邊的藏獒有鏈拴著,臨春撩開門簾的同時用書拍了一下他的腦袋——也就老實了。
等到兩隻狗都安靜下來,男生這才走進店裡。
看上去十六七歲,大也大不了多少。
對方嘴唇微動,說了句話。
他的唇很薄,說話時口型又輕又快,臨春一時沒讀懂對方的唇語,目光下意識往上,撞上對方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