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令驅散後宮的那個何盈?”
他一邊串的話又多又快,滔滔不絕的說出,根本沒有注意到旁人對他連使眼色。眾人聽到他居然說“把天下攪得亂七八糟”時,同時倒抽了一口氣,原來躁動不安的隊伍馬上安靜下來,一個個都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警惕的看著何盈的舉動。
何盈此時卻怔呆了。她一眨不眨的呆看著那少年,心裡卻翻江倒海:什麼,王稱為我驅散了後宮?王稱為我驅散後宮了!
她呆若木雞的站在當地,直到隊伍在緊張和疑惑中,慢慢的縮成防衛性的圓圈跟她對峙都毫無所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何盈忽然仰天清笑起來。她笑了幾聲,吐出一口長氣後,對著數百雙不安的眼神抱拳輕笑道:“多謝!”
聲音一落,那道白影已如流雲閃過,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再定神時,何盈已不知去向。數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片刻前,何盈還呆過的地方。一個個都是一臉的不敢置信。
何盈此時卻顧不得驚世駭俗了,她的心情激盪中帶著緊張,都有點難以控制自己的腳步。
第二天晚上,何盈便出現在夏宮中。
夏宮似乎安靜了些許,少了一些笙樂聲。何盈縱身一躍,在諸妃的住處溜了一圈,發現一個個院落空空蕩蕩,生滿塵埃,半無半分人氣後。她嘴角一翹,雙眼亮晶晶的發著光,縱身就向王稱的書房飛去。
王稱坐在書房中,修長的身影在燈火通明中,顯然清瘦了少許。一個太監小心的走到身邊,低聲說道:“陛下,時間不早了,還是休息去吧。”
王稱手中的毛筆一頓,他慢慢的抬頭看向紗窗外,輕聲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太監低聲道:“子時了。”
略點了點頭,王稱把筆一丟,慢慢踱到房門處,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夜空,低嘆一聲,說道:“又到子時了。”他嘴角掠起一抹笑容,那俊美的臉上顯出一絲無奈:“孤直到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孤!”
他低低的嘆息聲在夜風中飄揚,不知為何憑添了幾分難以形容的寂寞。望著這個一直意氣風發的君王臉上的落寞,那太監的嘴嚅動了好幾次,終於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正在這時,一聲輕響傳來,同時,一個熟悉之極的女聲低低的說道:“王,王稱?”王稱一聽這聲音心中便是一亂,剛感覺到自已渾身僵硬,想回頭也不能。忽然一雙溫熱的手臂從背後摟住了他的腰,何盈把臉埋在他的背上,低低的溫柔的說道:“王稱,我回來了。以後我不會那樣任性固執了。”
說到這裡,何盈鬆開手,慢慢走到木呆的王稱眼前,抬起小臉,眼中帶淚,嘴角噙笑的說道:“我回來了,你不高興嗎?”說罷,她優美的一個轉身,白衣翩翩的身姿如同一隻仙鶴,和王稱一樣並肩看向外面的夜空,聲音清脆而悠然,快樂而隨意的傳來:“王稱,我現在已經是自由人了。以後,我會站在你的旁邊,一起看這日出月落。你以前不是說過,過了數年,便把一切丟開跟我遊山玩水去嗎?我這次來,便是看你怎麼兌現諾言的。”
話音一落,一雙鐵臂忽然伸出,緊緊的把她摟入了懷抱中。王稱顫抖的在她的頭髮上印上一吻。瞬間他便朗笑出聲,聲音清亮快樂,真透雲霄:“好,夫人你一定要好好的監督孤。”聲音一低,他的吻如雨點的一樣,從頭髮一直印到了耳朵,印到了頸上。他喃喃的說道:“孤等的何盈回來了,何盈,孤每次看到你這個清風明月般的笑容,便恨不得把你緊緊的鎖在身邊,寸步不離!”
番外 何天 烙印(一)
何天匆匆的向南陵城的家鄉趕去,他一路緊走急趕,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離家還有百來里路。
他有很多事要做,舊墨和新墨之爭正處於緊要關頭,他在鄭國所設的局也在緊要關頭。
這個時候,他急急的趕回南陵,並不是為了看望雙親,而是要看望一直掛在他心中的離兒。
一想到離兒,何天的心就一陣絞痛!
那個混蛋師傅善觀天像,他什麼時候說錯過?可是他偏偏算得,自己心愛的離兒不再是離兒了,她的身體裡住著來自異世的一個靈魂。這個靈魂會在某種程度上,左右他的命運!
想到這裡,何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雙眼也慢慢的陰沉下來。
抬眼看著漫長的官道,馬背上的何天把韁繩一扯便跳下了馬背。片刻後他再出現時,斗笠下的臉已經是一張俊美得令天下女人失神的臉。
這是他的真面目,不過,如果他要坐穩墨家矩子這個位置,那就不能讓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