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都是在煎熬。
見沐輓歌沉默不語,知道她過得苦,她已經盡力了,皇上還是不肯來。
眸光落在榻上,十幾日孩子五官已經展開,“歡兒真的是越來越像他的父親。”
從懷中掏出繡好的繡花鞋,小巧精緻,“這是姨母送給歡兒的繡花鞋。原本該是外婆為你繡的。”
沐輓歌知道這是大胤的風俗,孩子的第一雙鞋子是孃家的人來繡,普通尋常百姓都是繡的老虎,皇家都是繡的飛龍在天。
“就只有姐姐還掛念著歡兒。”
“妹妹別說喪氣話,如果妹妹放心,姐姐將歡兒抱到皇上面前,歡兒如此討人喜歡,皇上一定會喜歡的,只是孩子太小怕是不經摺騰。”
皇上不肯來,也只能夠將孩子抱到皇上面前,她心裡面是很不放心。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命根。
若說直言拒絕倒顯得不相信姐姐,俗話說捨不得孩子套不住郎,狠狠心,“姐姐如此疼歡兒,妹妹豈會不放心。”
沐挽裳的肚子有些餓了,“還要多謝妹妹這幾日的點心,今天中午就賴著不走了,怎麼也要填飽肚子再走。”
沐挽裳用過午膳,命英姬悄悄的回去,看一看慶雲宮的近況,皇上是否命人搭建了廚房。
英姬悄悄潛入慶雲宮,來到偏殿,站在門口,見李舸正在爐火旁煎煮著湯藥。
英姬是知道早上皇上為娘娘診脈的,一個帝王竟然親自為娘娘煎藥。
皇上舉手投足,每一個神情,都牽動著人心,一顆心撲通撲通的亂了節拍。
“誰在外面?”
英姬忙不迭拉開門,“娘娘還在慶安殿,奴婢是奉了娘娘的命令,看一看灶臺有沒有搭建好。”
“時辰也不早了,她也該回來了。”
康寧殿離慶雲宮並不遠,英姬很快便回來覆命,皇上在慶雲宮,一直沒有離開。
沐挽裳篤定,李舸不是絕情的人,將孩子包了許多,又命人備了馬車來。孩子才出生十幾日,沐輓歌縱是有些心疼,還是狠心將孩子送了出去。
“妹妹放心,皇上精通醫術,即便孩子受了風寒,也會治好的。”
馬車停在個慶雲宮門口,沐挽裳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在懷中,孩子睡得很安穩,一點也不哭鬧。
拉開房間的門,並未看到李舸在,將孩子放在暖榻上,“英姬,不是說皇上在嗎?”
“皇上在廚房為娘娘煎藥。”
早上她是說過胃疼,不過吃了些東西已經好很多,她本該親自去廚房的,“英姬,你去將皇上請來,不要告訴他孩子的事。”
“奴婢知道!”英姬去廚房請李舸。
沐挽裳看著襁褓內粉嫩的嬰孩,“歡兒,一會兒就可以見到父親了。”
李舸得知沐挽裳回來,湯藥早就煎煮好了,沐挽裳有胃痛的毛病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知曉了。
李舸走在前面,英姬提著食盒跟在身後,雖然還沒有理清皇上與沐家姐妹之間的恩怨,也猜得**不離十。
李舸拉開房門,“你的胃不好,快將湯藥趁熱喝了。”
沐挽裳看向門口,“皇上很閒嗎?不用處理公務。”
“公務朕早就處理了。”李舸並未抬頭。
“難得皇上如此勤政。”
李舸並未發現沐挽裳身後的襁褓,將藥碗端了出來,才見到沐挽裳身後的孩子。
沐挽裳見他失神,忙不迭接過藥碗,怕他燙到。
李舸轉身欲走,“皇上是害怕見了孩子之後會心軟。”
“朕不想見到這個孩子。”
他沒有邁出這道門以是萬幸,沐挽裳也不逼他,將藥碗裡的湯藥一飲而盡,畢竟是皇上親手煎煮,她不會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她的胃疾卻是不能夠拖。
方才起身,“皇上,阿裳要去廚房準備晚膳,勞煩皇上看一下孩子。”
“朕不打算再此用晚膳了,轉身欲走。”
沐挽裳伸手去阻攔他,“皇上何時竟然連一個小孩子都怕,他是皇上的骨肉,即便你恨他的母親,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李舸就是害怕見了孩子會心軟,若是不見還可以佯裝絕情。
沐挽裳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將一大一小父子兩人留在了寢殿內。
李舸沒有離開,只是背對著孩子,眼角的餘光落在孩子的臉上。
那五官和他很相似,心底一種微妙的情愫暗生,畢竟是父子。
李舸依然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