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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春和易冬暖低下了頭,幾乎不敢看軒轅黛,心頭一片惻然,若果真是慶隆帝,她們都不敢想像……尤其是十二,一頭是爹,一頭是娘,他要怎麼辦?
“就算他對我真情又怎樣?無非是對我稍稍特別了一點,這幾十年,一沒見他拋下一切入我軒轅門;二沒見他少花天酒地一下。”她輕嘲:“若我妨害到他,他大約一樣會對我下手。”
軒轅黛卻灑脫的笑了笑:“你也知道說‘應該’,人心叵測,這世上,最難測的是人心;最難猜的也是人心,何況帝王家,更是充滿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慶隆帝不光是個帝王,他還是個男人,你們難道沒聽說過?男人心,海底針。”
“宮主,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在她說到大越時,易冬暖就面紅耳赤,急忙打斷她:“慶隆帝雖然和宮主不睦,但他一向對宮主真心真意,應該不會害宮主的。”
誰知軒轅黛卻笑睨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道:“冬暖是不是想說,害我者,無非就是夜焰的夜皇、大越的先帝與慶隆帝、東陵帝、以及南陽兩朝帝王和……”
“……”易冬暖稍微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她瞪圓眼睛,驚的吐了吐舌頭,並偷偷窺了軒轅黛一眼,見她面色如常,模樣散漫而慵懶,這才鬆了一口氣,一臉“好險”地拍了拍胸口。
何以春連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並對她使了個眼色。
易冬暖想也不想地道:“天底下也不是誰都有帝王之命,這個很好查,範圍也很小,按宮主那時的年齡來算,無非就是各國已駕崩的君王及後來登上帝位者,那時有大越、東陵……”
易冬暖放心了,何以春卻微蹙起眉:“那個害了宮主,卻有帝王命的男子到底是誰?”
軒轅黛很瞭解這個內秀的小師妹,大致能揣摩出她的想法。
軒轅黛搖了搖頭:“他大概沒看過,素瓔八成還給他寫了些遺言,讓他自己斟酌著辦,看是自己開啟遺書,看完上面的內容,留著自保,還是交給顧還卿,讓顧還卿去處理。聶灝可能考慮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交給卿卿。”
遺書的內容,與薄野素櫻手札上的內容大不相同,如果聶灝看過,這,就有些麻煩了。
易冬暖瞪眼:“那麼說,聶灝已看過這遺書的內容了?”
當時,她在自己的手札中披露了夜氏的一切,後來卻被她的前未婚夫夜應雪撰改
。那時候,她可能也料到了自己的手札沒那麼容易交到軒轅黛手中,因此留了一手——另外寫了一封遺書,早早的交到了其長子手中,以備不患。
薄野素瓔死的時候,其實已經知道顧還卿的真正身份了,也知道她是夜氏一族的傀儡。
她頓了頓,凝眸看著水榭外的縈迴曲徑和亭臺樓閣,淡淡地道:“她的本意大約並不是給卿卿的,而是想留給其子聶灝。”
“卿卿的娘對薄野家族有活命之恩,曾解救薄野家族於危難之中,所以,當年薄野家族一直悄悄與龍豔光有來往,心甘情願的想做一些事情報答龍豔光。素瓔受家族所託,一直替龍豔光保管著御龍令,等著交給她的女兒,而這封遺書……”
然,軒轅黛深信不疑。
只是,對於她遺書的內容,何以春和易冬暖表示懷疑。
故而薄野素瓔寫出來的東西,字跡格外不同——當然,這點細微的差別,也只有與她較親密的人才會發現。
他們並不懷疑薄野素瓔的遺書是假的——前說過,薄野素瓔右手受過傷,所以她是個左右手皆能寫會畫的女子,但是,在生完聶淺歌之後,她身體一直很孱弱,隨便寫幾個字都會氣力不繼,只能用左右手交換著寫。
她在水榭裡的玫瑰圈椅上坐下,朝兩位師妹招了招手,讓二人也落座,光滑如玉的石桌上放著精美雅緻的茶具和果盤,她端起茶碗輕呷一口,放下茶碗時,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而飄渺:“自然是真的。”
見兩個師妹要問個明白,軒轅黛便朝侍女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先下去。
此刻,軒轅黛正跟幾位俏皮的侍女在水榭裡逗弄大白,淺碧色的水裡,甲甲癱在水面上,龐大的身體半沉半浮,享受著涼風習習,它閉著眼睛昏昏欲睡,不過那雙“赤紅雙目”依舊“精神抖擻”。
這其一,當然是因為聶灝的娘是軒轅黛的小師妹;其二,聶灝在幾年前沒有拿出這封遺書,現在才拿出來,她覺得可疑,想自己先弄個明白,然後在告訴姬十二。
那晚,顧還卿拿著聶灝給的書信,雖然沒有第一時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