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的笑聲,幾人驚異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麼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出,卻聽她說:“不用了,大哥肯如此放低身段,委屈自己來揹我這個你並不喜歡的妹妹,不過是想阻止我找顧還卿的麻煩罷了,可惜,只可惜……”
她臉上的神情似哭似笑,黛眉鳳目似憎似怨,眼淚蓄在眼眶欲落未落,十分的動人與可憐,嘴裡一個勁的說可惜,慕聽濤聽著、受著、忍著,臉色波瀾不起,連半蹲的姿勢都紋風不動,只是垂著眸道:“明月,你想多了,大哥並未覺得委屈……”
話未完,他神色一動,赫然抬眸往上望去——
離他們稍遠的另一段陡峰上,顧還卿扶住身邊的石頭動也不動,熊二正緊張的問她怎麼了,而在慕聽濤抬眸的一瞬間,走在最前面的姬十二已落在顧還卿的身邊了。
姬十二一眼就看到顧還卿臉色不對,他瞳孔一縮:“怎麼了?”
顧還卿咬著沒有血色的唇瓣,忍著腹中一*的絞痛,只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實在不知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到底怎麼了?”她越不說,姬十二越發想知道。
慕聽濤看到這個場景,立刻直起身子,不假思索地問慕明月:“是不是你對還卿做了什麼?”慕明月狼戾的話語言猶在耳,他不敢忘,也不能忘,時刻警惕著。
慕明月輕輕笑了笑,搖頭:“不是我。”
“真不是你?”慕聽濤滿是懷疑:“她這樣會不會跟你的毒藥有關?”
這一次,慕明月眨了眨眼睛,回答的不置可否:“也許吧。”
“解藥。”慕聽濤言簡意賅:“最後一次問你,不給就永遠別給。”
慕聽濤本來也沒抱多大希望,他已經在多方施法為顧還卿解毒,早對明月死心了,誰知明月卻將一顆指甲大小,血紅色的藥丸放在他手中:“這就是。”
這倒出乎慕聽濤的意料,他不由得懷疑起這解藥的真偽,不過他會找人來檢查這顆藥丸,倒並不怕明月騙他。
只是明月剛剛放狠話要卿卿死,此刻卻一反常態的拿出解藥,讓人不得不懷疑她的動機。
難道她又想耍什麼陰謀?
慕明月卻一臉坦蕩:“我突然覺得這樣沒意思,不想恨她了。”她望著慕聽濤,直言不諱:“恨一個人也是要力氣的,為了她,我們兄妹好幾次差點翻臉,我覺得太不值得了,我多不容易才找到父親,找到親兄長,若為了她斷送這來之不易的親情,我越想越後悔。”
“前面是我想岔了,其實對比以前,如今我擁有的夠多了,實在不應該為了一點小恩怨把自己的生活弄的亂七八糟。”
她指著那藥丸,臉上是大徹大悟之後的平靜與安然:“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解藥我給你了,要不要給她服用,取決於你,橫豎我是不想再浪費時間在她身上了,划不來。權當我是為了不想讓你夾在我們中間左右為難,畢竟我只有你一個哥哥,你過的痛苦我也不見得快樂。”
她的態度與之前截然不同,可謂判若兩人,但她的這一席話卻樸實無華,沒有半點虛情假意的花俏,雖說慕聽濤疑心未褪,可這世上也不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例子,也許明月幡然悔悟了也說不定。
說到底,他總是期望自己的妹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子,而非一個蛇蠍心腸的毒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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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聽濤上去看顧還卿怎麼樣了,讓明月主僕就在原地等他。燕綰見他走遠,才收回痴情纏綿的目光。隨後她湊近倚著石頭歇息的明月,小聲地問:“小姐,真的打算就這樣放過顧還卿?”
明月的纖指掠過耳邊的青絲,意味不明地頜首:“是啊,不然還能怎麼樣呢,難不成真的為了她失去一個好兄長。我思來想去,還是捨不得把這麼好的兄長拱手讓人。”
燕綰嘆了一口氣:“那小姐以後打算怎麼做?”
明月微勾豔唇,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以後大哥希望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真心實意的待他,他必定會待我好。日子一久,我們兄妹的感情只會愈來愈好。有朝一日,當我和別人意見相左時,他必會站在我這一邊。”
兵法有云: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那小姐不覺得委屈嗎?”翠顰頗撅著紅紅的小嘴道:“依大公子的意思,他巴不得你和顧還卿做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姐妹,你也要去做嗎?”
相親相愛的好姐妹?慕明月垂下眼瞼,半掩鳳目,嘴邊玩味的笑容擴大:“有何不可?只要是大哥希望的,我順著他又何妨。”
“可是顧還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