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十二看了她一眼,長睫輕垂,輕描淡寫地道:“以後沒外人在,不必講那些虛禮,我也是半個江湖人,沒那麼規矩。”
巴之不得,要說穿來古代,沒網沒電沒手機那都是小case,最主要就是這繁瑣的禮儀,也沒有動不動就跪拜那麼誇張,但也夠讓人喝一壺的了。
顧還卿謝過他,便直截了當地指了指身上的衣服:“我總不能一直穿這個吧?這次可能要叨擾不少天呢。”東翁山的事一天不查清,她一天不安全,那些人明顯是遷怒她了。
說起這個,她不免又悔的腸子都青了,你說讓姬非晚被那些人殺了多好啊!也就沒有後來這麼多事了——救個人救的後患無窮,顧還卿也是醉了。
姬十二的目光凝在她身上,也不知是在看自己的衣服,還是在看別的,那眼神幽幽沉沉,諱莫如深,顧還卿被他看的心裡發虛,正要說話,耳中卻聽到慕聽濤滿含驚喜的聲音:“卿卿,你沒事吧?”
姬十二修長如玉的指尖撫上側額,剛剛風清雲朗的臉迅速轉陰,轉頭盯著列御火,眼神驟冷!
強大的壓力讓人頭皮發麻,列御火的腿直彈棉花,小心翼翼地道:“小慕大人……他有正事……”不能因私廢公,這是原則,他不畏強暴,決不向惡勢力低頭。
顧還卿望著慕聽濤:“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慕聽濤身後忽然冒出一人:“我和大哥聽說你遇到刺客了,想去救你,後來知道你來這裡了,便直接過來了,主要來看看你有沒有怎麼樣。”
是笑容甜美可人的慕明月。
顧還卿身後是燭火,她站在明亮光影裡,慕聽濤從光線不明的庭院過來,花影扶疏,樹木婆裟,因此她並未發現慕聽濤身後有人,此時看到慕明月,她不禁微微眯眸:她怎麼來了?
未及開口,慕明月卻突然吃驚地瞪大美眸,半掩著櫻桃小口,嬌嬌弱弱地指著她身上的衣衫道:“還卿,你,你,你怎麼穿男人的衫子?”
“……”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顧還卿若無其事地道:“原來的衣服染滿了血,穿著怪嚇人的,先借用一下,馬上去換。”
她看著姬十二,目光微微施壓:“王爺。”此人正是拿她的衣裙練功的始作俑者,也不知他練的什麼魔功。
哪是什麼魔功?
列御火跟顧還卿心有靈犀一點通,在一旁悄悄腹誹:不過是早上看到你跟小慕大人有說有笑的,郎才女貌,某人怒火中燒,一回來便直奔你住過的房間,把你的衣物唰唰唰撕了個精光!
之後猶覺得不解氣,便把那些碎布片捏成了齏粉,狠狠踩了幾腳,弄得屍都沒處尋……
真相就是這麼殘酷,不管你接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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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顧還卿終於換好衣服出來時,小花廳裡的紫檀雕花八仙桌上已擺滿了豐盛的菜餚,還是在三皇子府裡吃了兩塊點心的人,肚子早餓的飢腸轆轆,若無慕聽濤兄妹在場,她是不會跟姬十二客氣的,但這會還是要裝裝樣子。
慕聽濤長身玉立在窗前,此時側身看著她,如墨染的眸微微有些失神。
慕明月則親親熱熱的走到她身邊,風情萬種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瞥過姬十二,笑道:“還卿這身衣裙真漂亮,哪來的啊?好像是新的呢,真沒想到,王爺這裡竟然有女子衣裙,是誰來都可以穿,還是專門為還卿準備的啊?不知明月可有這福氣……”
姬十二把手中的青玉茶盅往桌上一放,盯著顧還卿,面無表情地道:“先吃飯。”
“……”
明月的話卡在嗓子眼了。
顧還卿也不想和慕明月囉嗦,此女臉皮太厚,她自愧不如,同時佩服的五體投地——她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對她下過毒,還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對她笑的和藹可親,張嘴閉嘴要救她……
默默坐下用飯。
姬十二坐在那裡不動窩,他不吃,垂眸把玩腰間的玉佩,慕聽濤想找顧還卿噓寒問暖都不行,因為姬十二的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都不許講話!
滿桌好吃的全浪費了,一個牢頭在旁邊守著;一個眉目妖嬈的花姑娘在一旁坐著,且這花姑娘大抵是看上牢頭了,那美眸媚眼如絲,目光旖旎,密密的織成一張網,不停的往牢頭身上罩,跟捕魚似的;另一個憂鬱青年目不轉睛地望著她欲訴衷腸,弄的她也有滿肚子的話要問他……
囧裡個囧,要不是牢頭秀色可餐,她都有掀桌的*了——這還讓不讓人吃了?
就這樣,牢頭還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