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麼?還要狡辯嗎?”聶灝醇厚低沉的聲音充斥著痛心與憤怒,聲聲震動著顧還卿的耳膜:“倘若你們沒揹著我做什麼,九靈他為何要說……”
顧還卿神情平靜地看著他,靜待他的下文,儼然寵辱不驚,氣定神閒,越發刺激的聶灝眼睛都痛——明明做錯事的是她,她卻一副淡然處之,置身事外的模樣,反觀自己,竟像個跳樑小醜。
他似覺得羞恥,又似覺得難以啟齒,痛心疾道地低吼:“若你們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九靈會何會說淺哥啃、你?”
後面倆字,他特意加重音量。
顧還卿微微莞爾,卻是冷笑:“你這麼想知道,你可以去問九靈,問我你不嫌多此一舉嗎?你是不是巴掌還沒吃夠,要我再送你倆耳刮子?”
“你……?!”聶灝撫著自己吃痛的臉,雙眼冒火地瞪著她,捏緊的拳頭忽地又捶了身旁的樹幹一記,樹上的樹枝東倒西晃,發出沙沙沙驚慌的聲音,他憤恨地道:“你以為我沒問過九靈嗎?”
顧還卿長長的眼睫霎了霎——聶靈會如此說,正是源於在牛家村的蘆葦塘,聶淺歌脫光衣服,把她壓在蘆葦叢中親的那一次……
所以說,有時候的有些事,真不能讓小孩子看見,他們的記憶好著呢!
不過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有對不起聶灝。
她一點不慌亂,反而催促聶灝:“怎麼不說了,不是問過九靈嗎?”
“哼!”聶灝惱怒地撇開頭,他暗地裡盤問過聶九靈無數次,然而聶九靈只會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黑眼睛,十分無辜地看著他搖頭,說自己全忘了。
其實聶九靈怎麼會忘,那一幕,直至他長大成人之後,都還記得。
但顧還卿囑咐過他,跟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此事,不然會害他二哥被人罵——二哥已經又呆又瘸,還出家當了和尚,那麼可憐!他不想別人罵他。
聶灝不說話,顧還卿也不管他知道些什麼,直截了當地道:“你問過九靈也好,沒問過九靈也好,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我早說過,你沒資格管我的任何事!如果你敢越界,哪怕你是護國大將軍,端木貞靜的下場就是你的下場!”
“況且,你既然認定我們做了什麼,那你大可以去外面宣揚,跑來這裡跟我爭論這些有意義嗎?”
“你……?”聶灝倏地回頭,英俊的臉都有些變形了,眼神慍怒,聲音晦澀:“顧還卿,你這是不否認了?你的的確確勾引了你的小叔子?”
“聶灝,我真沒見過你種奇葩大哥!”顧還卿盯著他的雙眸宛若豔霞籠罩,火光隱隱,嗓音卻極清淡:“淺歌都去當了和尚,你還要這麼不依不饒的往他身上潑髒水,這就是所謂的兄弟情,手足愛麼?倒讓我開了眼界。”
“……”聶灝被駁的啞口無言,卻又不肯示弱,只能故作鎮定的與顧還卿對視。
但是看著看著,他的眼神卻逐漸變了質——
有人說,人靠衣裝馬靠鞍,這世上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女子只要肯好好打扮,個個都是美女。
此話不假,但顧還卿卻是個例外,她披麻袋都好看,素顏長裙,樸素淡然,氣質典雅沉靜,有一種別緻的慵懶嫵媚,宛若寶石一樣會熠熠發光。
她正值花季,渾身散發著處子的誘人清香,眸光瀲灩四射,縱是還不到風華絕代的年紀,卻已能讓人隱隱窺出她隨著年紀而增長的美麗風華,以及絕代無雙!
聶灝盯著她清絕的容貌,忘了收回目光。
“有你這種大哥,真是淺歌的不幸!”顧還卿卻恍若未覺,語氣冷若冰霜:“而且淺歌他也不是我的小叔子,他啃我,他怎麼樣我,那是我們的事,關你什麼事?你還真把你當成我的誰啦?當初你跟揚秀蓮在新房裡快活時,怎麼說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嗎?”
聶灝不自在的轉開目光,心跳的有些急。
“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沒齒難忘。”顧還卿嘴角彎出一抹輕嘲:“容我提醒你,我在你眼裡,不過一跳樑小醜耳,就是個笑話,一個費盡心機,不擇手段想嫁給你的卑鄙女人!你憎惡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承認我,讓我做你的妻?”
“那時是我不對。”提及過往,聶灝心中也不無悔意,覺得自己做的太過了。
當初那些話現在說來,真是道不盡的諷刺——風水輪流轉,輪到他被顧還卿嫌棄了。
不知怎的,心裡的火氣竟消了一些,連顧還卿打他一記耳光,他竟也不覺得有多麼難以接受了,語氣軟了幾分:“當時我年輕氣盛,做事沒想過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