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天妖的身後出現了九道搖曳的白色巨尾虛影,輕輕擺動間,將那些白色湍流盡數擋下。
紅衣女子的雙眼驟然明亮,眼眸最深處有星輝在燃燒,猶如金色的火焰。
更多的白色湍流泛著金色的光輝出現在地面上,天空中。
這些因紅衣女子手中道劍而生的劍痕帶著冷冽的殺意。
無數道劍意掠過地面,掠過山崖,留下斑駁的痕跡。
半空中的劍痕或上或下,忽左急右,目標都是那兩名天妖。
兩名天妖神情逐漸凝重,一名天妖皺起眉頭,突然明白過來,一聲厲嘯,右手突然出現了五道巨型利爪的虛影,向著地面上,山崖上的劍痕劃去。
“明白的太遲了些。”葉紅魚平緩的語調中,只是在說著一個事實,並無感慨之意。
早在當年舉世伐唐之戰中,她便曾以此困住書院的二先生。
那時的她,只是知命。
萬劍成囚,以痕為籠。
這是西陵神殿最強大的陣法之一,樊籠陣。
書院小師叔軻浩然曾經以浩然劍氣化樊籠陣,困了蓮生大師數十年,西陵神殿的某代裁決大神官曾經以一座樊籠陣,困了衛光明十餘年。
天妖爪影向著數萬道劍痕而去,劍痕中的劍意自然生出反應,無數劍氣憑空而生,無比暴烈,將天妖爪影切割成細微的殘影,消失無蹤。
那名天妖一聲悶哼,嘴角溢位血來。
兩名天妖互相看了眼,生出退意,卻發現走不了。
在數萬道劍意化成樊籠的時候,那些被切割碎裂的石塊四處滾落,更多的碎石塊浮在了空中。
那些符師注意到白衣女子的手再次伸出了廣袖。
在兩名天妖的感覺裡,只覺得那些碎石塊充斥了自己的眼睛,塞滿了自己的胸腹,頂在了自己的喉嚨裡,堵得胸悶氣緊,艱於呼吸。
上官九這些在城頭上的人族沒有感覺到太多的異樣,看著兩名臉色越來越難看的天妖好生不解。
在天妖以前的認知裡,石頭是世間最普通尋常的事物,千萬年來沉默存在於天地間,除了個別有些奇特的,沒有誰會去注意。
而現在,這些碎石塊,無論有沒有稜角,充斥在空中、地面,彷彿要塞滿整個天地,橫亙千萬年。
兩名天妖只覺得胸腹間的石頭快要從喉嚨管處噴湧而出,難受到了極點,急著想辦法離開,卻發現自己不知如何邁腳。
這些石塊切割了天地元氣的通道與流向,甚至使其發生了扭曲,使得他們再也無法順著天地元氣,一去千里。
不能就此離開,兩名天妖的難色更加慘然,呼吸漸粗。
他們本是這個世界,站在最頂端的那一小撮生靈,如今卻被數萬塊不起眼的碎石困住,這真是最悲哀的笑話了。
樊籠劍意隱而不發,塊壘陣意無處不在。
兩名天妖心情漸凝,到了暴發的邊緣。
真正的高手,知道什麼才是強大。
紅衣女子再次出劍,這一次是真正出劍。
沒有劍氣縱橫,沒有劍意凜冽,只是將道劍輕輕遞了出去。
劍未出鞘,連鞘而刺。
道劍在紅衣女子手中遞出,在一名天妖胸前穿破虛空出來,直接刺進了天妖的心口。
煩悶的天妖只覺胸口一痛,煩悶之意稍減,先是一喜,又覺得有些怪異,便向胸望去。
看著沒入胸口的道劍,天妖有些惘然不解。
突然間,天妖的思維不再轉動,一頭從空中栽落下去,就此失去了生機。
剩下的天妖駭然,看向兩名女子的目光充滿了隱隱的懼意。
紅衣女子右手垂落,沒有再出劍的意思。
白衣女子看了紅衣女子一眼,略有不滿。
“這很公平。”紅衣女子很乾脆的抱劍於胸。
白衣女子頗為無奈,再次伸出手來,在空中斜斜的劃了兩次,符意破空而去。
以白衣女子的境界,很難施展出那道足以斬七境的大符,但他將那道割人如割草的乂字元教給了她。
割人如割草,割妖亦如是。
剩下的那名天妖被塊壘大陣所困,不僅身形難動,精神更大受影響,待到察覺那道乂字元臨身時,已然為時已晚,那名天妖忽然間,身體碎成了四塊,向地面掉落,竟是比先前的天妖死得更快更慘。
妖族心膽俱裂,撤兵而去。
平日裡視若神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