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是隱,頓時鬆了一口氣,利索的上了車,沒等他說完,我劈頭就來一句,“麻煩載我到美術館去,快,拜託你了!”
他洋溢著微笑的臉龐暗淡了下來。
他想問我些什麼,卻在看我滿眼著急的神情以後,抑制了下來。只是漠漠的開著車,一路上也沒有再說話。連一開始的興奮也消失殆盡了。
等到了目的地之後,我低聲說了句“謝謝”,拉開車門就想下車。
可是他拉著我的手,低沉的問,“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做什麼?”
“我沒有時間跟你解釋……”我想掙脫他的手,奈何他手勁很大,根本掙不開。
“說!”他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僵著臉說。
看著館外越來越少的人流,我急得大喊,“他快死了,快死了,我想見見他啊。可是我怎麼想辦法也不行,這裡是我最後的希望了……你鬆手好不好?”
“見他?難道是你要回去……你要回去……”他一直重複著這句話,“那我怎麼辦?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去到那個不知名的世界,沒有我的地方?你明明……阿喬,我從來沒有覺得你是如此的殘忍的……”他說是這麼說,可是卻還是漸漸的鬆開了手,他的心腸,比任何人都要善良都要軟。
隱,對不起……可惜我們不是在對的時間裡相遇,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好的了。
就在進館的時候,我的手被人牽住了。我驚訝的回頭一看,是隱?他怎麼跟進來了?
他勉強的給了我一個笑容,“我想陪著你……”
憑著記憶,我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展區,不知是臨近閉館,還是這區的話不出名,總之沒有人。這樣最好了,我能專心的尋畫。而只一眼,我就看到了那幅仕女圖,就是它!
我迫不及待的朝它靠近,熟悉的畫影靠近著,似乎是與我身上的鸞扣呼應,那幅畫發出了暈黃的光芒,緊緊的把我包圍住。
“不跟我告別就走嗎?你還真是無情啊!”在光芒下,我看不真他的表情,但是肯定不是開心的。
我想了想,伸手去抱了抱他,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我能明顯的感覺到他身體放鬆了下來,我欣慰的笑了,我能給他的,也只有這個了。
他把頭埋在我的肩膀上,悶聲說,“阿喬,不要忘記你說過的話啊!”
我認真的點點頭,狠下心來不再看他,轉過身,看著牆上的畫,細細的念著那熟悉的飛揚文字,“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一陣強光,分割了兩個世界。
人間別久不成悲1
今天是來到天朝的第二天,我回來的時候,卻是到了離天都不遠的一個小城,在這裡得到了一個令我稍稍安心的訊息。
在集市上貼有一張告示,內容是大內重金延請天下名醫,醫治太妃的頑疾。據我所知,先皇后已廢,三哥的母妃也不在了,這張告示分明是想請杏林高手來醫三哥,證明了,他還活著……
只是,據說至今還沒有人有診治的良方。
我把銀鏈子典當了些銀子,換了天朝的衣服,然後連忙上路,情況不允許我再耽擱下去了。幸好路途比較近,不用一天,就來到了天都。
從沒有想過,我會吃閉門羹。
憑你也想見豫親王?
呵呵,是啊,單憑我,沒權沒勢,在這裡更加寸步難行。那麼當初三哥的處境是怎麼的艱難,即使他不想爭,那些權慾薰心的人也不會放過他的。只要我忍以忍……忍一忍就好了,為什麼那麼沉不住氣呢?搞到今天這個地步,他又責任,而我,也逃脫不了干係。
怎麼辦?在附近等了兩天,才發現龍彥根本就沒有回來,想來定是在皇宮裡日夜守護了。可是,這樣我怎麼才能去見三哥?
後來才發現,這也是上天給的一個契機,一個機會。
在朱雀大街上,我意外的看見了一位故人。她怎麼在這裡?那個男人會讓她回來?
如芩,如芩……對了,如芩是鬼醫的弟子,她一定有辦法的!
可是,等我追上去的時候,她已經坐上馬車離開了,天都這麼大,我去哪裡找她。
我落寞的站在路旁,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發現自己很可笑,以前總想著活得自由自在,不受拘束,隨意上街,肆意生活,到最後發現,那個人不在你的身邊,再大的自由,也是扯談,一個人的孤寂,比什麼都難受。我這遲來的認知,還能補救嗎?
在我發呆的時候,我身後傳來了一聲驚訝的叫喊,“夫……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