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尋尋覓覓地走得近了,鼻子裡就聞到似曾相識的餿臭味兒,糾結叢生的一頭亂髮映入眼簾;然後,似曾熟悉的歌聲響起,“想唱就唱,要唱得漂亮,不管這,舞臺有多空曠……”
那人陡然轉過頭來,回眸一笑,那是百媚叢生,金粉失色……
安然的臉也失色了,白了。
“瘋子啊……”
他一聲大叫,蹦出老遠,也顧不得弄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那樣猛,一溜煙塵騰起,比兔子跑得還快。
“唉,小孩子,別走啊……”
瘋子向他招手。
不走?傻瓜才不走呢。安然膽都快嚇破了,哪能不走。
“這年頭,真是好心沒好報。我教了你功夫,你卻看了我就跟見了鬼似的,有那麼誇張嗎?”
瘋子無可奈何地聳聳肩膀,攤攤手——
還是光陰如水,繼續歲月如歌。轉眼又是六年過去了,掰著手指頭算算,安然年滿十六歲了。
夜,曠野,無星無月。
黑,伸手不見五指。
忽然,一聲淒厲的哀嚎響起。
“娘,娘,你在哪裡,娘,娘,我要我娘……”
“轟”!
一個雷劈了下來,正中安然頭頂。
對他來說,“喊娘”乃“喊雷”之必備暗號,暗號對了就下雷。
真不知道他娘在九泉之下做何感想。
每年的這一天午夜,安然都會鬼使神差地走出去挨雷劈,暗號始終不變,變的是人,那個曾經的小毛孩子、現在十六歲的安然。
老天爺特別準時,每一回都是同一個時間劈他。
每一次雷劈,他的身上總會發生一些奇妙的變化,混元真力越來越圓潤成熟,已經徹底與他的生命融為一體,演變成了他的特殊能力,再不分彼此。
比如,現在他的力量簡直有些駭人聽聞,單手舉起一個六七百斤的石頭碾子不費吹灰之力。
隨著力氣的增長,飯量也是越來越大,就連粗茶淡飯他老爹安富貴現在都有些供不起他了。
一看到安然紮在飯桌上吃飯,安富貴就哆嗦。
正在吃飯的安然表情極為可怕,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就像見了生死仇人一樣,筷如雨下,口若懸河,吃得那叫一個天高雲淡、海闊天空、險像環生(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眼看著滿滿一鐵鍋的大餅都吃沒了,可是安然還有些意猶未盡。
“兒子,兒子!爹求求你,好歹給我剩點兒吧……喂!混帳東西,給我留點兒,最後一個大餅了,你他媽給我留著……”
安富貴真急了,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