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的限制。
在國際象棋裡,王后可以說是最強的棋子,除了不能越子,橫、豎、斜怎麼走都行,所以絕大多數的升變,都是升變為後。
就目前的局面,希德如果有兩隻王后,她不可能再有絲毫機會。
“莉茲,你的棋力下降了。”希德搖頭笑說,卻拿過旁邊的一隻主教換上去。
伊麗莎白怔了怔,周圍懂棋的人們也意外了,主教是升變選擇比例最低的。
希德顯然是在讓著伊麗莎白,讓對方先手,又讓個升變。
但這也說明,希德已是勝券在握,認為就算是這樣玩,也能贏。
果然又下了幾個回合後,伊麗莎白還是無法扭轉局面,那升變不是全然胡來的,只是讓她緩慢死亡而已,她的棋子還在不斷減少。
這下,連不懂下棋的朱蒂幾人也看得出斯特林小姐不是希德-雷擴的對手。
有風度的棋手都會在這種無法挽救的局面,不等自己無路可走,就主動認輸。
但是伊麗莎白無聲地望著棋盤,沒有投降認輸。
眾人只見她還在下,還在繼續掙扎,繼續掙扎……
希德卻也沒有急著將死她,好像陪著她玩兒,一隻又一隻地把白色棋子吃掉。
亦是這時候,朱蒂發覺到希德-雷擴可能的詭計,也是陽謀。
希德-雷擴用這種方式打敗斯特林小姐,就有可能給對方留下精神創傷。
棋盤也是戰場,這盤棋可以給斯特林小姐造成一些想法,一些心境變化,就像往人格里植入某種變調原料,就連驅魔人也難以從那龐大浩瀚的人格海洋中祛掉。
而超凡程式的提升,需要人格上的領悟與圓滿。
對於一個英雄,這樣的全力戰鬥卻無能為力,很可怕吧。
成功都很容易接受,但不是誰都能接受這種失敗。
朱蒂想起了維克-斯特林,或許這次也是他的意思,只是借希德-雷擴之手完成。
又或許,這就是希德-雷擴的意思,她要斯特林小姐怕她。
這時候,希德再次移動了一步騎士棋,伊麗莎白的國王終於還是無路可走。
“將殺。”希德望著伊麗莎白那雙定定的藍色眼眸。
此時棋盤上的白棋已經剩餘不多,眾人很容易就看出這的確是將殺,驚呼稱讚聲頓時又響起,贊說雙方帶來漂亮的一盤棋。
再看看時間,花了還沒有60分鐘,這下得算很快了。
伊麗莎白微繃著面容,看著敗局已定的棋盤,紅髮微微低垂。
她輸了,被將死了,無可挽回。
對於這盤棋,她盡了一切的努力,但這盤棋從第一步就似乎註定了眼下的敗局。
“莉茲,有空多下棋吧。”希德微笑說,“我們生來就是下棋的人。”
伊麗莎白沉默了半晌,突然乾脆利落地叫了聲“希德姐姐”,就拿過劍寶,起身說:“我還有事要忙,就不陪著你們玩了。”
她沒有再理會希德-雷擴說什麼,轉身往涼亭外走去,要離開這裡。
朱蒂幾人跟上來,而在後面的涼亭,談笑聲又在繼續,已是談到了今晚的派對。
因為伊麗莎白沒說話,一行人也就默默無言,一直來到停車場,回到了商務車上,車子啟動,徐徐地駛出這個佔地龐大的高爾夫球場。
車子往著伊甸湖區南面的方向駛去,傍晚的漫天晚霞讓這裡又有另一份美麗。
伊麗莎白望著車窗外不斷倒退的自然風光,還在走神地回想著剛才的那盤棋。
那一聲“將殺”,她總是覺得希德說得耐人尋味,似乎還有別的意思。
“斯特林小姐,恕我直言。”車內旁邊的朱蒂突然說道,“你不應該再去想那盤棋了,放下它吧,雷擴小姐可能就是希望你陷進去,這對於你的超凡提升會很不利。”
綾子是刺客,小美是跑者,她們沒驅魔人的朱蒂清楚,也就沒說什麼。
“我沒事。”伊麗莎白笑了笑,“我們今天帶回來一百萬,我哪會難過呢。”
她也有察覺到希德可能的那種用意,只是心裡,還真的沒辦法一下子放下。
以前索菲婭經常都說她真是好運,她也知道自己確實那樣,這兩個多月來,自從大師降臨,她做什麼都很順利,直至今天,這盤棋……
只是英雄的道路,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的,會有困境,會有難關。
就輸掉一盤棋而已!又沒輸掉一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