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野小姐,需要有刺青。”
“你對於刺青,抱有成見。”雕保東說道,“這說明你是個不流於俗的人。”
酒井花青心頭剛一提起呢,可怎麼雕保東似乎在稱讚禾桑?
她看看洛娜,洛娜聳了聳肩,鬼知道啊。
“入墨,刺青,紋身,只是名稱不同。”
老人的語氣徐徐,“在這座城市,誰都可以紋,誰都喜歡紋,一天換一個都行,有了紋身就像有了某種力量,到處撒野,宣示還未認清的自我,也就不斷有亞文化迅速興起又迅速消亡。
“那是對刺青的玷汙,縱然表面再華麗鮮豔,如果沒有意義,也只是空洞虛無、庸俗膚淺之物。你的成見由此而來。你不流於俗,但又流於另一種俗。”
顧禾聽著,想著,“可能,有一些吧。”
“你有什麼心願?”雕保東又問道。
“呃……”顧禾這真的不好說,穿越回去?前往羅洲?世界和平?他支唔著道:“大概就是,日子過得更好一些,更安全一些。”
“你十歲的時候在做什麼?”老人再問。
“做作業……”顧禾回答,“我那時候有機會讀書識字,每天有很多作業。”
“她們是你什麼人?”雕保東看向那邊的洛娜、酒井花青,她們頓時都停下來了。
“好朋友。”顧禾說,真的就這種關係。
“讓你給自己取一個外號,你會取什麼?”
顧禾微微皺眉,自己明裡暗裡的外號也不少了,“我不知道……”
他被問著問著,發現自己正有著一份迷茫,他是誰呢,他是什麼人。
他是勸人當鹹魚躺平的小禾導師?大師,天使,飛牛,街狗,普通人?
在這麼一個世界,他應該要怎麼活……
雕保東沒有強要入墨者取外號,又問了一些問題後,沉默了好一會,才道:“刺青,確實有一種力量,去打破由別人和自己制定給自己的目光與規矩。”
顧禾感覺對方成了大師,自己成了學生,問題是他不是鵝,不太懂……
這時候,雕保東站了起身,往工作室走去,先去更衣間換掉長袍了,換成一身短袖t恤和牛仔褲,顯露出兩條老壯的手臂,上面滿是彩色的刺青。
在淺川先生的授意下,顧禾把上衣都脫掉,上身赤膊。
他早已沒有剛到魚塘時那麼瘦,尤其在荒野折騰一個多月,也是一身精壯的肌肉。
酒井花青看得眼神灼熱,輕呼地哇了聲,禾桑好帥。
而洛娜雙手環胸,對她的反應翻了一記白眼。
但是誰馬上都要安靜下來,雕保東的每個刺青都是一場創作,需要全神貫注,從構圖,輪廓,底紋,著色,達至守破離的境界。
每一針每一步都要做好,他從來不刻沒有意義的東西。
就在這片安靜中,顧禾躺在了工作室中間的塌塌米地板上,後背朝上,都交給雕保東了,心情不由緊張,不知道對方會紋上什麼圖案。
這位老人就盤腿坐在他旁邊,望著他赤裸的後背,靜默地進行著構圖。
淺川先生則負責在旁邊傳遞長針、染料筆等工具。
對於普通人,紋上一個刺青後,至少還得一週時間讓皮肉恢復;但顧禾是超凡者體質,雕保東還會用上超凡能力與生物凝膠材料,今天內就能完成。
但那些皮肉恢復過程中會品嚐到的痛苦,雕保東說顧禾將會一點不少。
因為都放在這個刺青的過程中了。
“年輕人,記著這些疼痛吧。”雕保東平靜地說了句,就開始落針。
媽耶!顧禾突然感到後背一下刺痛,皮肉都發緊起來,但只能躺在地上忍受著。
一針,接著又一針,他咬著了牙,目光望到的是那邊牆壁的一塊人皮刺青。
那不知道是誰的人皮,誰的刺青,但在這裡,不同的刺青有著不同的意義與故事。
疼痛一刻未停,不斷地施下,顧禾不知道雕保東是不是施展了什麼刺青師的超凡能力,在這種聚精會神中,痛楚尤為清晰,彷彿把他拉進一個困室。
在這個困室裡面,只有自己,以及面對自我所帶來的複雜痛楚。
顧禾漸漸有些心神漫遊,本以為刺青師這個旁門是醫生系外科方向,但怎麼似乎其實是心理醫生的方向,好像有一些感受被刺入,又好像有一些心緒被喚醒……
忽然,他想起了彩音小姐早上的幾句話,她說的時候,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