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族內,那位被捧上天的堂兄,在這位薛家太子爺面前,也不如何提得起精神。
這回,自己對上這位大爺,大概跟砧板上的肉塊沒什麼區別,就看人家如何下手料理了。
江衛軍兩股戰戰,寬闊的額頭上汗如雨飆,好似這寬闊的大廳,擠滿了火堆一般。
好容易熬到薛老三雙手鬆開,又聽他要自己的寶貝摺扇,江衛軍的肥頭點得如小雞啄米一般,“您拿去用,您拿去用,我那兒還有一打呢……”
“噢?是嗎,小胖子挺有品位,得,都是老爺們兒,既然你要送禮,不如就送個痛快,把那一打都送我吧,說好嘍,都得是祝枝山的,當然,唐伯虎的也行,至於別的什麼人,我就敬謝不敏了,明兒送我家去,要不,春節時,我給歌陽同志拜年時,親自去拿也成!”
薛老三俊臉含笑,親切無比。
可一邊的江衛軍聽得五內俱焚,恨不得一巴掌將自己的臭嘴扇爛掉。
扇子被奪了就奪了,非要遮掩面皮,說什麼還多,這下可好,讓這位大爺拿住話把,生生被訛上了。
一打祝枝山的扇子,去哪兒弄啊,難不成去尋祝枝山的墳墓,把老頭子從墓地裡刨出來,逼著他再畫十二把扇子!!!
江衛軍愁得不行,卻絲毫不敢想著不給,只計較著,出了這道門兒,立時吩咐手下趕緊奔赴琉璃廠和潘家園,死命淘換祝枝山和唐伯虎的扇子,湊齊了倒罷,湊不起,他江某人就不在京城待了,哪兒來回哪兒去,這輩子不和這惹不起的大爺碰面還不行?
“行了,你們該吃吃,該玩兒玩兒,薛原,玉真以後就是你妹妹了,她在京城唸書,你平時多看顧著點兒,你小子,我算是看出來了,這輩子沒別的,就剩了混,你怎麼混,我不管,別幹違法亂紀,欺男霸女的事兒,咱們老薛家不出這種廢物!”
訓斥薛原一頓,薛老三又把矛頭對準了曹麻臉,“曹經理,搞活經濟是好事兒,千萬別走斜路,你瞧瞧這些姑娘們身上的衣服,現在還是嚴打呢,你們就敢這麼折騰,真當法律是兒戲,我個人建議,你這金泰昌先關一段兒,好好整頓整頓!”
“是是是,一定整頓,一定整頓……”
曹麻臉邊不停擦汗,邊點頭應承。
這位薛家太子爺的威名,他也不過是聽說,並不曾親見,雖然已儘量把這位薛家太子的威風往大里想了,只是沒想到竟大到此種程度。
同是威名赫赫的衙內,時劍鳴,江衛軍之流,在這位薛家太子面前,簡直如貓咪般老實,受再大委屈,也不敢呲毛。
如此威風,曹麻臉哪敢不應承,就算是代主答應,有些妄為。
可便是主子來了,遇見這位薛家太子發話,只怕也只有點頭的份兒。
誰叫這位薛家太子的威風,實在太大了!
了完此間事,薛向又囑咐夏家大妹幾句,便徑自去了。
出得門來,薛老三抬手看錶,已然十二點一刻了。
原本,這鐘點兒回趕,恰好晚上能到家,第二天正好迎小傢伙一行。
可偏偏這會兒在金泰昌露了臉,訊息勢必會傳出去,別家也還罷了,大姐家不去,少不得又挨埋怨,此外,小妮子家也有些日子沒去了,去坐坐總是好的。
一念至此,薛老三便直奔了商場,買了些禮品,徑自往大雜院奔去。
到得彼處,卻撲了個空,尋人一打聽,原來,小妮子前幾日來京,將一家人接到港島過春節去了。
想到小妮子的這個新年不再孤單,募地,薛老三的心情好了不少,提了禮品,又朝許子幹家去了。
到得地頭,許媽媽和大姐薛林少不得又是一通讓薛老三受不了的熱情,虧得許子幹召喚薛老三去往書房,薛老三這才得脫。
“在下面待得怎麼樣?”
許子幹問了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如今的許子幹氣質大變,在他身上幾乎找不到原本火爆的軍人氣息了,許是歷經沉浮,已然洗盡鉛華,整個人溫潤如玉,真像是在象牙塔裡做學問的教授。
“不錯,每日總是那些事兒,煩心是煩心,但挺充實。”
下到德江這些時日,可以說一路荊棘,可如今總算是主政一方,大有作為,薛老三倒真是挺滿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