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夏家小妹今年已經唸到小學六年級,下半年,也就是九月份要升入初中,按道理說,也就是按照夏家小妹的實際情況講,她應該直接升入元寶一中,或者元寶二中,夏家小妹一個班上的同學皆是如此,偏偏輪到夏家小妹這兒,就出了叉子,因為夏家小妹收到班主任的傳知,要她交什麼培育費,足足五十元,如若不交,學校就將她的學籍轉入石牌中學。
可石牌中學離夏家居住的元寶區,足足三十多里,這讓一個半大的孩子如何上學?而若交錢,這五十大元,足足是夏家大嫂近三個月的工資,夏家大嫂自然捨不得,原本她就極不贊成丫頭唸書。若是正常上學,咬咬牙她還能忍了,可要她從原本就不豐厚的存款上,咬出一大塊兒,來付勞什子培育費,夏家大嫂自然是萬萬不肯的。
說到這兒,您可能要問了,這夏家小妹上學,夏家大嫂不捨得出培育費,那夏家大妹當時又是怎麼上的中學,難不成當時夏家大嫂又是另一副心腸?當然不是!原來當初夏家大妹上學時,夏父尚且在世,夏家大妹就直接以毛紡廠子弟的身份上得學,自然一路暢通無阻。
而後來,夏父去世,夏家大嫂卻是農村嫁過來的,不是毛紡廠的工人,而是當時廠領導看她們一家子沒一個勞動力,怕是活不了,才勉強允許夏家大嫂在毛紡廠頂班,不過這個頂班就有了門道,那就是隻算臨時工,只有一份微薄的工資,而沒有毛紡廠普通職工相應的福利待遇。是以,夏家小妹的學籍便不能從毛紡廠走。夏父既亡,夏家又沒人頂上夏父的缺,夏家的戶口都成了問題。因此,若盤算起來。夏家小妹上學就得迴歸到夏家大嫂的孃家,石牌鄉。
當然,這種規矩都是老黃曆了,這會兒,早就沒誰去摳他,是以,這事兒,若叫真兒。那就是個問題,若不叫真,抬抬手,也就過去了。
顯然,夏家小妹所在的小學不打算抬手,要叫真了!
而正是因為夏父在與不在,夏家小妹和夏家大妹讀書便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答案,是以,這會兒夏家小妹哭著要爸爸,才倍加讓夏家大嫂和夏家大妹傷心。
弄清了原由。薛向也不由得暗自嘆氣!當然,他嘆氣倒不是因為此事難辦,五十元錢。對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可他不打算代給,因為他知道憑夏家大嫂的實誠性子,一準兒也不會要!而他嘆氣的是,他薛某人也不得不走回後門了!
“別哭了,別哭了,多大個事兒,不就是上學的事兒嘛。你放心,有你薛叔叔在。保證若真想上哪個學校,就上哪個學校!”
說罷。薛向轉身離去,未幾,便又折回,手中多了個黑色筆記本和一杆藍色鋼筆。但見他攤開筆記本,伏在案上,牽筆引文,刷刷刷,片刻就寫了一行字,撕拉一聲,寫好字的那頁,被他從筆記本上撕了下來,對摺好,塞進了夏家小妹的荷包裡。
薛向揉揉夏家小妹的臉蛋兒,“去洗臉吃飯吧,下午就去上學,把這便條,交給你們校長就沒事兒了!”
薛向大言旦旦,夏家三母女齊齊盯著他,臉上寫滿了好奇了,便是哭成小花貓的夏家小妹這會兒也忘了難過。
薛向訕訕笑道:“我在辦公室的一個同事,正好是若真她們薛向校長的親戚,我回頭和我同事打個招呼就好,不算個事兒!”
薛向故意隱瞞身份,倒不是愛玩兒什麼豹隱,他是真的挺喜歡這種氣氛,夏家這個好主家,很合他這個租客的胃口,他也不願破壞這種平淡相處的氛圍,不然以夏家大嫂的脾性,若是真知道他薛向就是薛縣長,那以後還不得謹小慎微得沒法兒過了啊!
得了薛向這個合理的解釋,夏家三母女表情才正常過來,夏家大嫂自然又是忙不迭地說了一車道謝話,而夏家大妹則是冷哼一聲,覺得這傢伙就會裝大尾巴狼,而夏家小妹則是雨過天晴,一抹鼻涕,撲回了飯桌,抱著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吃罷飯,薛向尋了空當,和夏家小妹嘀咕了幾句,便回了房間午睡,下午五金廠還有重要的會議要參加。
而夏家小妹則顛顛兒幫著夏家大嫂收拾好廚房,又來磨夏家大妹,讓她陪了自己去學校。
時下夏家大妹已念高二,雖未放暑假,可因著她成績出類拔萃,再加上薛向知道她的家庭情況,需要做活養家,倒是不怎麼約束她,是以,夏家大妹的時間倒是能自主。而夏家小妹到底不放心,不敢獨自去學校,便央夏家大妹護駕。
可夏家大妹雖能自主時間,要不忙著學習,要不忙著做工,哪有空陪夏家小妹胡鬧,正待拒絕,忽地想起薛向寫的那張便條,想看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