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相當,卻不得不矮了一輩。當日,在組織部大門外,李奇還特意強調了輩分問題,不準薛向以叔自居,可這會兒怎麼又前倨後恭,改了稱呼了呢?
原來,去年年尾,薛安遠晉升中央軍委委員,今年春上,老戰友李鐵山獲悉薛安遠回京後,便遣了長子李維和李奇同去京城祝賀。這李奇雖出自軍人之家,本身也在部隊瞎混,可對軍委委員並沒如何深刻的認知,只覺自家爺爺是開國中將,而薛爺爺只是開國少將,威風自然抵不上自家爺爺。哪知道一進京城,才知道自個兒是井裡的蛤蟆,沒見過天大。
且不說薛家高門大宅,警衛環繞,單是剛在大院兒坐了一會兒功夫,便見了三個軍長,兩個軍區副司令來訪,這軍委委員多大,他不清楚,可軍長,軍區副司令多大,他實在是太明白,因為他本身就在他二叔李持的地方部隊廝混,對這種野戰軍十分嚮往,更不提野戰軍的首長了。可就是如此的大人物,見著那面目和藹,笑容可掬的薛爺爺,也不得不立正敬禮,問首長好,這下,可徹底把李奇震住了,算是見識了什麼叫天家門戶。
事後,李奇更是私下裡問父親李持,這薛爺爺到底是多大的官兒,李持倒也沒怎麼細細分說,只報了幾個名字,李奇便徹底得無語了,因為那幾個名字無不是著名開國將帥。而後,李持更是不住交待他,一定不準再向上回在家那般對待薛向,又細細分說了下現下自家的情況,以及攀上薛家的好處,而李奇雖渾,可又不是傻瓜,自然拎得清輕重。
是以,才有了開口的“薛向”,又緊補了“叔叔”的叫法。
“行了,算你小子有心了,回吧,記得替我給李伯伯帶好。”
薛向無意讓李奇攪合進來,更無意借李奇的威風平事兒,方才招呼,只是出於禮節,不然事後,李奇知道了自己和他對面而不招呼,說給李鐵山聽了,未免不好。
李奇卻是不退反進,緊走幾步,一屁股在薛向邊上坐了:“薛叔,我這剛遇上您,怎能調頭就走,再者說,您要問老爺子好,自個兒上門就是,您就春節時,上過家門,老爺子喝著您送的酒,可是沒少唸叨您啊!”
薛向春節,回蕭山時,路過遼陽,確實順便去給李鐵山拜了年,並送上薛安遠交付的軍委特供茅臺一箱,就是方才李奇在飯桌上叱責黃天一茅臺不夠勁兒時,吹噓的軍委特供。
薛向道:“有時間,等有時間,我一定去探望李伯伯,我這兒忙,你先回吧。”
這時,李奇終於回過味兒來,看這滿場狼藉,又是拿椅子,又是拉扯拽抱的,分明一個衝突現場啊!
“薛叔,這,這是怎麼回事兒,難不成這地兒有人敢跟您叫號,反了天了,薛叔,這事兒您甭管了,交給我了,我保管幫您把氣出了,mb的,在遼東,還有人敢惹我薛叔,真他媽的活膩了!”
李奇原本就是紈絝子弟,此輩最是好面子,在他看來,像薛向這種大衙內,尤其是和自家有很深根子的人,來遼東,理所當然的,應該受到極大的禮遇,不為別的,就為他李家人的面子。可眼下,在自家地頭上,有人給薛向好看,那不是打他李家人的臉麼,他沒遇見就罷了,遇見了,不幫著剷平了,他便認為是絕大的恥辱!
李奇徹底炸毛了,蹭的站起身來,抄起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便狠狠砸在了地上,咔嚓一聲巨響,結識的梨木椅,被砸了個四分五裂,心疼得抱著姜規題的張主任直哆嗦,可偏偏不敢開口阻止,這會兒,便是傻子也看出了,眼前這位絕對是衙內中的衙內,且是狂怒中的衙內。
“小七,你說,你給老子說,是誰和我薛叔叫板!”
場面混亂複雜,一時間,李奇掰扯不清,便指著方才在門外遇見的那個被支使出去叫人的青年,問起了情由。
那青年雖是後至,也不清楚具體為什麼發生了爭執,可捱了薛向一板凳,自然知道和他衝突的必是黃天一,便小聲道:“李哥,我看就算了吧,誤會,誤會,不知者不罪……”
哪知道他話沒說完,啪的一聲脆響,臉上就捱了李奇一耳光,接著衣領被李奇揪起:“誤會nmb啊,什麼叫算了,這也算了,老子還混個jb。”罵完,便一把推開了那青年,這會兒,他哪裡還猜不到事主是誰,於是邊緩步朝黃天一行來,邊走,邊指著黃天一罵道:“就知道是你這不地道的孫子跟我薛叔過不去,爺們兒今天非廢了狗日的不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