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二皇子聲名狼藉,兩個皇子半斤八兩的情況下,自然是得了顯慶帝青眼的高昊更穩妥些。
現在葉傾可不敢這麼想了。
前面有二皇弟年輕有為虎視眈眈,後面有得了顯慶帝偏寵的三皇弟即將出世,葉傾憂鬱的發現,高昊的太子寶座,已經是搖搖欲墜了。
不行,她得找到高昊,問問他到底怎麼想的!
他到底是想要做個富貴王爺,還是想要問鼎九五之尊!
若是前者,她就要做好全家大撤退的準備,若是後者,卻要問一問,高昊有什麼憑仗!
拿定了主意,葉傾立刻喚人道:“來人,把陳福叫來!”
高昊出了宮,陳福卻是留下來了,葉傾不相信,陳福會不知道高昊的去向!
陳福很快被帶了來,他半彎著腰,一臉恭順:“啟稟娘娘,殿下每年過年的時候,都要往小湯山住上一段時日,早有慣例可循。”
葉傾一怔:“慣例?他連祭祀天地都不參加嗎?”
陳福的頭垂的更低:“殿下的事,小的不敢枉自揣摩。”
葉傾點了點頭,一顆心終於落回到了原位,知道了高昊的去向就好。
她喃喃的唸了兩遍小湯山的名字,這小湯山距離京城不遠,卻是個有名的所在,只因山上有地熱,又有不少泉眼,依山而上,便建了不少溫泉莊子,被當朝權貴瓜分一空。
這寒冬臘月的,高昊倒是會享受!
葉傾心中不免又有些惱怒,她這邊愁的要死,太子殿下倒是好享受,還跑到山上泡溫泉去了!
知道了高昊的下落,葉傾倒不急於找他去了,只因明日乃是正月初二,按照大梁習俗,應是嫁出去的女兒回門的日子。
只宮裡又與宮外不同,宮裡的娘娘們自然是出不得宮的,也就回不了門,卻可以召孃家人進宮探望,當然,也僅限於女眷們。
葉傾縱然身為太子妃,一年到頭也難得回去一次,這次見到家中女眷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她張開雙臂,任由春華秋實給她穿上絳紫色家常小襖,下著淺粉百褶羅裙,宮中命婦覲見自有流程,頭一天遞牌子,第二天上午得了回信後,近晌午才會進宮,這裡面卻是有個緣故。
並不是每個嬪妃都想見到家裡人的,譬如說有一些生母為家中小妾姨娘的,這些小妾姨娘因沒有品階,是進不了宮的,
所以入宮的往往是嫡母,不過是面子情,見上一面,略坐一坐,說上句娘娘該用飯了,雙方就可以和平分手了。
若是親母,自然又不一樣,將近晌午,留下來一共用膳,又是一重恩寵,回去和親朋說起,也是極有面子的。
等她們來還要些時辰,所以葉傾也不急著穿上太子妃的朝服。
穿好衣服,洗漱一番後,用了點稀飯小菜,葉傾往太師椅上一坐,接過冬暖泡好的山楂果茶,開口問道:“昨天都誰遞了牌子?”
張姑姑躬身一禮,輕聲道:“定國公徐夫人,張安人,付恭人”
徐夫人是葉傾繼母,張孺人則是叔母,二叔葉盛懷只在禮部掛了個六品員外郎的職,所以張氏的品階也就不高。
至於付恭人,則是舅母付氏,張姑姑喚的,都是這些女眷身上的誥命。
葉傾點了點頭,注意到張姑姑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由問道:“怎麼,還有旁人遞了牌子不成?”
張姑姑輕聲道:“還有長安侯世子妃。”
葉傾一怔,長安侯已經遞了摺子為世子請封,只是襲爵不是小事,禮部還有一套流程要走,所以這位新婦現在還只能是世子妃。
不過這位卻是個有福之人,一嫁進門,原本水米不進已經重病彌留的長安侯夫人就能進食了,聽說現在都能下床了,所以哪怕這位的出身低了點,在長安侯府卻頗有地位。
大年初二,這位身為新婦,雖然因為孃家路遠,不能回孃家,卻也不一定要進宮來謝恩,想也知道是出自長安侯世子的授意。
葉傾心中一動,現下她再不能如嫁人前一般,穿著男裝出去和人交往,只是嫁人前的人脈卻還在,而且這班友人俱都要在今年娶妻了,她若是與這些新婦交好,未嘗不是一股助力。
葉傾手一揮:“都準了。”
事情就這麼定了,這些進宮覲見的夫人太太裡,她自然和舅母付氏最為親近,只是單留舅母一人用膳也說不過去,乾脆全部留飯。
因了太子妃的決定,東宮之內又是一番忙碌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