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沈尚書怔怔的應道:“段侍郎說國庫沒錢,先欠著。”
高昊大手一揮:“朕給你兩百萬,夠不夠?不夠再加!”
接著是工部,“不就是驛路損毀麼!朕給你八十萬兩重新修!”
然後是禮部,“今年如此大捷,自然該好好慶祝,十萬兩,你給朕辦個熱熱鬧鬧的元宵節!”
再然後是吏部,“眾位愛卿辛苦了,今年就多發一月俸祿,大家都好好的過個年!”
臣工們都懵了,怎麼感覺,這銀子都不值錢了,臣工們互相望望,無聲的交流著——皇上砸了多少銀子了?
高昊土豪的行為還在繼續,這次連刑部都給帶上了,“咳咳,聽說咱們刑部大牢條件很差啊,朕給你們十萬兩,把大牢好好修繕修繕,讓那些被俘的蠻人們看看,在咱們大梁坐牢,也比在他們那邊做平民要強!”
這話說的,群臣看向上方的眼神都微妙起來,昏君今天真是夠霸氣,大家表示,嗷嗷嗷,好帶感好喜歡!
段修文狐疑的看著殿上的昏君,踏前一步,“皇上,戶部——”
高昊呵呵的笑了起來,“等把銀子給他們分完了,剩下的都存到戶部!”
有錢就是好啊,大梁朝堂上下,打從高昊登基以來,破天荒的頭一次,從君到臣,都覺得身心舒爽,心曠神怡。
君臣呵呵傻笑半天,陳大學士率先回過味來,掐指一算,方才昏君可是一下子就灑出來幾百萬兩的銀子,難不成昏君把自己的私房給填進來了?
可依照老高家上下幾代皇帝的尿性,他直覺的判斷這個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咳咳,陳大學士告誡自己,勿要得意忘形,這煮熟的鴨子都能飛了,更何況這鴨子還沒見到了,他踏前一步,沉穩的問道:“敢問皇上,何處得來如此數目巨大的銀錢?”
他試探著問道:“可是草原群蠻進貢而來?”
高昊搖了搖頭:“並無。”
陳大學士臉色一變:“難不成皇上把明年的稅銀給算上了?”
高昊眉毛揚起:“怎麼會,朕是那等鼠目寸光之人麼!”
陳大學士苦著一張老臉:“臣實在猜不到了,還望皇上告知。”
文武群臣盡皆把耳朵立了起來,憑空幾百萬兩的銀子,到底怎麼來的,人人心裡都像是有一隻貓爪在撓,癢的無法忍受。
高昊連咳數聲,事到臨頭,他才發現,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
這高門大戶家的小娘子若是和夫婿不合,那真是鮮少有和離的,孃家婆家都嫌丟人,反正家裡有錢,也不少那一口吃食,就養著唄。
更別說皇家了,皇帝死了,他的嬪妃有子女的還好,可以讓子女供養著,沒子女妥妥的都進了寺廟。
這在皇帝還活著的時候,就和離的,高昊印象裡,真是沒有,別說本朝了,往上回溯個千八百年,一路到殷商那會兒,也是沒聽過的。
眼見群臣都眼巴巴的望著,高昊心一橫,咬牙道:“胡家出了千兩紋銀,只求胡美人和太上皇和離。”
群臣都傻眼了,胡,胡美人是哪個?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就有那記性好的,提點著同僚——胡美人,不就是那個害得太上皇被擒的麼。
群臣漸漸反應過來,神情登時微妙起來,千兩紋銀,這是買命錢啊。
只是和離?還是和太上皇?
陳大學士最先覺得不妥,“皇上,這個不好吧,太上皇仍然健在,更何況胡美人似乎還身懷六甲——”
就算是在平民百姓家,把懷有身孕的媳婦給掃地出門,那也是沒有道理的啊。
文臣們紛紛應和,武將們不發一言,卻也露出了不敢苟同的神情。
高昊早料到群臣會如此反應,他冷哼一聲,重重的開了口:“怎麼,陳大學士,你不想撫卹那些烈士遺孤了?兵部不需要犒賞有功之臣了?驛路不修了?刑部的大牢繼續破爛下去?你們打算好了,勒緊腰帶過年,正月十五,滿京城冷冷清清?”
他一聲比一聲高,如暮鼓晨鐘,重重的敲擊在了群臣的心頭。
憋屈,無比的憋屈。
臣工們想要堅決的說一聲不,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可惡,昏君早就算計好了的吧!
先許眾人以利,令眾人心動不已,再丟擲這個重磅炸彈。
老高家的皇帝果然都是一肚子壞水。
一片沉默中,刑部尚書抬起頭,鼓起勇氣,小聲的道:“皇上,刑部大牢真可以不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