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然後入睡。
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平常而忙碌,簡單卻也不乏味。心裡有了希翼和期盼,每天雖然都是在中藥罐子裡泡著,但是卻也不在苦澀難熬,反倒是習慣了中藥的味道,習慣了自己左手背上每天輸液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針孔。
艾倫日夜陪在謝曉悠身邊,寸步不離的守著,生怕一個不留神,自己守護了多年心尖尖上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殞。
這是多年來,艾倫最幸福的時光。雖然是謝曉悠生命理最後的時光,但是艾倫卻是慶幸的,不能用一生陪伴在謝曉悠身邊,卻能在謝曉悠僅剩不多的時間中陪在她的左右,艾倫是快樂的,她用盡了自己所有能用的方法,延遲謝曉悠離開人世的時間。
沒有人比艾倫更清楚,謝曉悠是有多期待那個被她起名為謝睿羽的孩子的誕生。
以前艾倫是最討厭中藥的,每次吃湯藥都是想盡了方法倒掉,現在,謝曉悠卻是捏著鼻子,一口吞下,那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著實是讓艾倫看一次,就忍不住笑一次。
“小悠,你現在很多東西都不能吃,要忌口。我知道你最近已經很注意了,但是還不夠!”艾倫難得的的怒氣衝衝,一雙漂亮的眸子瞪得眼角好像都要裂開了一樣。
謝曉悠悻悻然的抿抿了唇,像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兒,煞是無辜的眨了眨眼,卻還是沒捨得將手裡的那塊的提拉米蘇放下。
“還不放下!你活夠了是不是?想多活,你就給我以後少碰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看著謝曉悠那捨不得放下,大有反正都被發現,被說了,索性都吃掉的勢頭,艾倫的情緒完全暴走,天知道她是費了多大的心力,才能讓謝曉悠現在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生活也能和正常人一樣。但是日日食用的都是滋補祛溼養心的中藥,很多東西都不能吃,尤其是咖啡和酒!
偏偏謝曉悠現在手裡端著的那塊的提拉米蘇理,可是足足的有著義大利咖啡和萊姆酒。
“偶爾吃一塊也沒什麼關係吧……”謝曉悠舔了舔嘴角上蘸著的黑咖啡粉。說的漫不經心,她卻也知道自己是錯的,不過知道歸知道,可是嘴饞一次兩次,還是可以的嘛!心裡為自己找著藉口!
其實謝曉悠也知道艾倫為了自己費了多大的心思,只是看到廚房做了蛋糕就忍不住偷吃了一塊,沒想到就被艾倫抓了個現行。
“沒關係?沒關係,什麼有關係,你就是不是為了自己,不為了伯父,伯母,不為了万俟翼那個白眼狼,你也要為了你的孩子吧?還是你想讓你的孩子睜開眼,就看不到你這個不負責任性母親麼?那我們這麼辛苦是為了什麼呢?”艾倫說著說著聲音嗚咽了,眼睛有些紅,淚汪汪的好不可憐。
艾倫不是不明白謝曉悠的想法,只是明白不代表可以認同。只要看到謝曉悠那蒼白的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她就知足了。
謝曉悠現在的身體完全是依靠藥物和她的精神支撐著,若是她放棄了,那麼和她天人永別的日子也就近在眼前了。那樣的痛苦,她承受不住,也承受不起。
無數個失眠的午夜,艾倫都會感嘆万俟翼的好命,做的不多,卻得到了謝曉悠的生死相許,謝曉悠總是將自己藏的很深,更是把心包裹的很嚴。
和每個人似乎關係都很好,可是卻也說不上和誰的關係是真的好,更說不上她和誰是真的親近,但是她卻願意毫無保留的信任万俟翼,更願意沒有任何遲疑的將自己的心和生命交託。
哪怕現在她為了万俟翼命不久矣,而万俟翼身邊的人也早已經換了不知道多少,她自己隱在万俟翼看不到的黑暗角落,卻還是在為了万俟翼養育屬於她們的孩子。
她們的孩子麼?
万俟翼她何德何能可以擁有和她的孩子……幾經掙扎,從跟隨謝曉悠之後,第一次,她瞞著謝曉悠做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