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翼帶著馬亮和伊寧破門而入的時候,謝曉悠蒼白如紙的臉上盡是隱忍之色,額角上也全是汗珠的跌倒沙發和茶几中間的地板上,撐著地的手掌下面的地毯上一片的血汙。
万俟鑫站在謝曉悠前面,神色驚惶無措。
万俟翼顧不得許多,一個健步就衝了過去,一把將地上的謝曉悠抱入了懷裡。
將謝曉悠那撐著地板上地毯流著血的手,抓了起來,放到眼前一看。
万俟翼的心就咯噔一下,那張玉璧般完美的面龐爬上了一層陰寒,鳳眼中閃過冷森森的殺意。
只見謝曉悠撐著地的那隻手的手掌心裡,有個正在逐漸擴大的血洞,那血洞已經露出了手皮肉下的白骨,還能隱約的聽見皮肉腐爛茲拉茲拉的聲音,空氣中也能聞到腐臭的味道。
化屍水,這麼陰毒的東西可不多見。
這屋子裡只有万俟鑫,和謝曉悠兩個人,万俟翼是不會相信謝曉悠會自己把自己手弄殘的。
万俟鑫對謝曉悠一直懷恨在心,万俟翼是知道的。
所以看到謝曉悠手上的傷,當然是將這下此狠手的人認為是万俟鑫而不做他想。
“刀!”万俟翼回手對站在自己身後的伊寧和馬亮說。
伊寧看了看馬亮,馬亮看了看伊寧,都不知道自己家主子想做什麼,馬亮的左邊衣服袖子一抖,一把銀光閃閃的甩刀,就這樣出現在了馬亮的右手裡。
馬亮將刀送到了万俟翼的手裡。
万俟翼十分帥氣的在空中甩了幾個刀花,也顧不上消毒,就用手裡的那把寒光四射的甩刀,沒有一絲猶豫,也不容她有太多的顧慮。
想的太多,不僅沒幫助,反而還可能讓謝曉悠喪命。
万俟翼絕對是個當斷必斷的人。
万俟翼手裡的甩刀貼著謝曉悠手心的傷口四周,將迅速老化腐爛的皮肉都削了下去。
馬亮和伊寧早就在万俟翼全神貫注,毫無憐惜之意的剔除謝曉悠手掌心正在迅速擴大的血洞邊緣腐肉時,已經將万俟鑫雙臂倒背綁了起來。等待万俟翼發落或者審問。
謝曉悠手心裡傳來的鑽心疼痛,讓她將自己的微厚的下嘴唇死死的咬出了幾個血坑,順著嘴角鮮紅的血流了下來,像條有靈性的小蛇,順著盤在謝曉悠的脖子上。
“你對小悠做了什麼?”万俟翼看著地上從謝曉悠手掌剜下來的沾著化屍水的腐肉,血灌瞳仁的看向万俟鑫。
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她身上無法掩飾的殺機,讓人心驚膽寒,如芒在背。
“不,不,我什麼都沒做,不是我做的。”万俟鑫緊張害怕的搖頭,語不成句。說話都斷斷續續磕磕巴巴的。
“這屋裡就你和小悠兩個人,不是你的,還能是誰做的?你一個大男人,既然如此沒有擔當。敢做不敢當,你還能算是個男人嗎?”万俟翼的口氣裡絲毫不掩的蔑視和指責,聽起來十分刺耳。
謝曉悠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好像那個手掌已然露出了可怕的白骨的人,不是她一樣,她的眼神太過淡然無波。坐在地板上,依偎在万俟翼懷裡,臉上帶著幾分傲氣和看戲的嘲諷。
万俟翼重視親情,万俟翼對万俟鑫也終究是留了活口。那現在,万俟翼打算怎麼做呢?又會怎麼做呢?
在万俟翼的心裡,自己和親人之間,她大概一直都沒變過選擇吧!
想來自己也真是可笑,既然還會相信万俟翼會站在自己這邊。
愛情,親情之間,她選的似乎從來不是自己。
手掌心傳來的巨痛,後背上傷口扯動的刺疼,讓謝曉悠的臉看起來十分憔悴支離。
“不關万俟鑫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劃傷了手。別擔心,我沒事。”謝曉悠抬起了頭,看著万俟翼那張她曾魂牽夢繞的邪魅面龐,聲音很輕,唇角微不可見的上揚了個有些悲哀的弧度。
聰明的女人永遠知道自己的優勢是什麼,更知道自己如何說,如何做才能撩撥起對方的在乎和愧疚。
万俟翼低頭看了一眼懷裡抱著的謝曉悠,心裡百般的不是滋味。
這事情都是因自己而起,是自己當日手下留情,才會讓万俟鑫有了今天。
是自己當日顧念骨肉親情,放了万俟鑫一條生路,謝曉悠才會擔心日後万俟鑫報復,而對万俟鑫下了毒手,才會導致今天万俟鑫對謝曉悠恨之入骨,想方設法的想要殺了謝曉悠。
若是自己來的在遲一點,怕是見到的就不是謝曉悠了,而是謝曉悠的連骨頭都不剩下的一灘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