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悠一個人在雪中站了多久,那個藏身在雪梅林中的人,就陪著謝曉悠站了多久。
強忍下來,上前的衝動,強忍下了,將自己已經脫下了的酒紅色貂裘大衣,給謝曉悠穿上的衝動,因為隱忍和剋制,而雙手的青筋暴跳,連腦門上都能清晰的看到蹦起老高的青筋。
看著謝曉悠和亞瑟離開了好一會,那個人才嘆了一口氣,手臂上搭著的酒紅色貂裘並沒有穿上,而是依然搭在手臂上,任由刺骨的寒風殘虐。
邁步走出雪梅叢,穿過月牙門洞,走到謝曉悠剛剛站的地方,低頭看著謝曉悠留在雪地上的腳印,閉上了眼睛,沒有搭衣服的右手,隔著單薄的金色襯衫,抓緊了自己的胸口,臉上的痛苦之情,無以言表。
難道在她的心裡,除了離開,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解決問題嗎?
之前齊若和万俟鑫的事情,是這樣,但是那次是自己縱容她離開,縱容她在她喜歡的地方,做她想做,做她會覺得開心的事情。
可這次,她既然用上了苦肉計,真真的在自己面前上演了一出一個不好,就會死在自己面前的自殺戲碼!
謝曉悠啊!你到底是心狠,還是心軟。
若說你心狠,你卻處處的為我著想,為我謀劃,若說你心軟,你卻可以就這樣把我撇下,躲在我看不到地方,偷偷的看著我的一舉一動。
有時候真是不明白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弒神五人眾背後的人,上市君樂門的人是你,到家裡拿走了表的人還是你。
你放不下我,為什麼不回到我身邊,一定要和我這樣躲躲藏藏嗎?
万俟翼覺得自己今天來君樂門的這一趟來的很值。
不但看到了栩栩如生的仿製品謝曉悠的屍體,還見到了活生生的謝曉悠。
原本只是因為親眼看到了被儲存的完好,面容依舊,躺在冰棺裡的謝曉悠屍體,心裡所有的懷疑和假想,都在看到那具屍體的時候,消失的無影無蹤,心疼的無法呼吸,想要一個人靜靜,胡亂的走到了這個無人的梅園。
因為這寒冷的氣候,根本就不適宜養梅花,所以大片的梅林,引起了万俟翼的注意。
心裡正在好奇,為什麼這大片梅林,卻藏在無人問津的君樂門角落。
仔細的環顧四周,万俟翼這個時候菜注意到,這四面都是古老的陣法,而這陣眼,便是這梅林。
設定古老陣法的人,想來是不想別人走到這裡,那這深處,必然是有什麼不想讓人看到的,不想讓人知道的秘密。
万俟翼心裡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也是一個自欺欺人,不想相信謝曉悠死了的想法。
那就是隻有能走出這古老陣法,另外的一邊,或許就是謝曉悠所在之處。
如果不是,也不至於如此的大費周章,設下沒有什麼攻擊力,只是迷惑人眼睛的古老陣法。
九宮八卦逗引埋伏,万俟翼雖然不精通,卻也因為自身是一個設計師,所以對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一些認識和了解。
而這古老的陣法,万俟翼記得,是自己和謝曉悠去花圃的時候,自己在謝曉悠看的一個畫冊上看到過。
過目不忘的好用之處,現在就體現出來了,只是看過謝曉悠翻看,万俟翼也隨手拿起來翻看了一遍,沒想到時過進遷,既然有了用武之地,可以幫万俟翼走出這個古老的陣法。
万俟翼並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破解了人設下的古老陣法。
走出那片梅林,万俟翼只看到一個月牙門洞的另外一面,是個空落落的院子。
正失望的想要原路返回的時候,她看到不遠處的君樂門樓堂館所後身,不易察覺的隱蔽門處,燈光一亮,白影閃動。
万俟翼連忙退回了梅林中,透過梅花縫隙,往外看著。
白影走近,看清楚來人,万俟翼的臉上笑露出了放心和寬心安心的笑容。
那個白裙隨著步履飄逸飛起的人,正是她心心念唸的謝曉悠。
壓抑著心裡的狂喜,貪戀的看著那張只有夢裡才能見到的熟悉臉龐。
看著謝曉悠臉上的陰鬱,万俟翼強迫自己忍住,衝過去,將她抱入懷裡,好好安撫的衝動。
遠遠地看著她,現在都已經成了一種比登天還難的奢侈。
万俟翼連眼睛都不捨得眨一下,貪婪的看著站在院子中央,仰頭,看著天上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伸出胳膊,攤開手,接著落在手心就會融化的雪花的謝曉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