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腦袋。
謝曉悠把錢拿走了。
什麼時候拿走齊若都不知道……
她一直以為謝曉悠並不在乎那些錢,謝曉悠並不愛錢的。
現在看來謝曉悠不是不愛錢吧?
或者應該說謝曉悠愛的不是錢,而是想要讓自己就這樣,在這裡沒有任何希望,沒有任何出路的,在這個房子裡等死。
她將錢拿走了,她知道自己愛錢,所以她拿走了。
她拿著那些錢,去給万俟翼了。
齊若的頭暈沉沉的,她搖搖晃晃的走回了床上,平躺在床上,她看不清楚天花板的樣子,好像整個世界都在搖搖晃晃。
鼻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齊若用自己的手背擦了擦的鼻子,她以為是鼻涕,畢竟她一直在發燒,流鼻涕也是很正常的。
用手背擦鼻涕的動作,讓齊若的眼淚順著眼角爬過臉頰,打溼了床鋪。
那個寒冷的冬天,剛剛創立了齊優書法藝術學校,大雪漫天,謝曉悠打著傘穿著明黃色的羽絨服,黑色的廉價雪地靴,去學校給自己送了飯的時候,臉凍得紅紅的,一邊把保溫飯盒放在自己的辦公桌上,一邊吸著鼻涕,用手背擦著已經淌出來的鼻涕。
自己覺得謝曉悠實在是又邋遢,又髒,又不注意衛生,像箇中年家庭婦女一樣,計較小氣算計,完全沒有了昔日認識時的溫雅。
那個時候的謝曉悠,整齊的齊劉海是她為了省錢,自己在家裡剪得,長髮一直留著,也是為了省了理髮的錢,而相對的自己的則是去沙龍弄個頭發就得上千,謝曉悠從來沒有說什麼,只是淺淺的笑著。
那個冬天風雪特別大,謝曉悠自己捨不得買帽子,卻給自己買了狐狸毛的耳包,皮毛一體的羊皮手套,說是既保暖又華麗上檔次。
自己問過謝曉悠為什麼不買個帽子戴。
謝曉悠當時的笑容像陽光一樣明媚,她說她有羽絨服的帽子,何況她也不愛戴帽子。
自己相信了。還在心裡覺得她真是個怪人。
難道江城更冷嗎?
第二年學校正式上軌道了,自己才知道謝曉悠不是不戴帽子,也不是不怕冷,而是她捨不得花錢買,畏寒的謝曉悠,只是想多留些錢給自己買東西。
知道的時候,自己沒有感動,只是心裡暗暗地說這個女人真是又笨又蠢,還真的以為自己會和她一輩子。
“我做了你喜歡吃的咖哩雞肉飯,還炒了你愛吃的香辣肉絲。”謝曉悠的聲音永遠都是那麼溫暖。
謝曉悠一隻手將保溫飯盒裡的飯菜端出來,放在辦公桌上,一邊用手背擦著流出來的鼻涕,急忙忙的擺好,然後跑去廁所擤鼻涕。
洗了手,手上還帶著水,急急地跑回來。
自己正在吃飯,抬頭看到她那張白淨的娃娃臉,被風雪吹打的一看就是在發燒,耳朵也凍得通紅,進了辦公室用自己的手巾擦了擦手,傻乎乎的笑著看著自己吃飯。
自己就覺得十分的不耐煩。
這個女人真的是傻的嗎?
吃個飯,有什麼好看的?
那個時候自己不知道,謝曉悠從自己不經常回她那裡住之後,就幾乎晚上不吃飯了。
把飯錢省了出來,給自己做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謝曉悠捨不得坐車的兩塊錢,一路拎著她給自己做的晚飯,從她租房子的地方走了兩個多小時,走到齊優書法藝術學校。
走了那麼久,外面又那麼冷,當然是又冷又餓又累。
看到自己吃的滿辦公室都是香味,飢腸轆轆又捨不得吃,怕吃了,就不夠自己吃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自己,既然連注意都沒有注意到。
只是討厭看起來像個邋遢的大媽一樣,不知打扮自己,又動作粗俗的謝曉悠,低頭吃著自己的晚飯。
謝曉悠看著自己吃,見自己連問都沒有問她,更不要說讓她也和自己一起吃了,安靜的拿起水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她自己則是喝著保溫飯盒裡,從家裡帶來的熱水。
那個時候自己在想至於這麼會過嗎?
不過是個水而已,還要連熱水都捨不得倒掉,純淨水都捨不得喝。
謝曉悠從來沒有提過,她的胃不好,就是那段時間餓的,累的。
齊若看著剛剛擦過鼻子裡流出液體的手背,苦笑著。
當時的謝曉悠不是不注意形象,不是粗俗,她只是想能省一點就省一點!
她會用手擦鼻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