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再次駕船出航,四個月後,他回航的時候,已經變得財大氣粗。”
“這是怎麼回事?”鍾志誠問道。
黎正把甜餅盤子遞給他,他搖頭拒絕。
“他說他是項羽再世,武功蓋世,智勇雙全,古今第一人,因而上蒼眷顧他的才氣和英雄氣節,指引他挖到了金礦。”
“金礦!真的假的?”鍾志誠怪叫一聲,笑了出來。
這時候,黎正想到的卻是杜嘉祥說起過的一個細節—金幣。
“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挖到金礦,但他是這麼說的。他還說,那次回來,他把過去花掉的妻子的錢都如數還給了她。他太太高興地在房間裡尖叫轉圈,最後還抽泣著發誓要跟他好好度過下半生,但左量嫌她又老又醜,拒絕跟她同房。他回來後,幾乎夜夜都去夜總會。”
“這男人真可惡!一點都不值得同情!”羅惠厭惡地說。
鍾志誠哈哈笑道:“男人的劣根性嘛!”
“也不僅僅是男人的劣根性,左量從心底裡看不起他太太,說假如他太太用刀刺他,也許,他會對她另眼相看,但是看到錢後,這個女人立即原諒了他的一切,於是他就覺得這個女人很賤。他說,‘一樣是*,為什麼我不找年輕的,嬌嫩的,沒見過的,新鮮的?’他看不起他太太。其實,我覺得說白了,他是看不起他身邊的每個人,同時也仇恨他們,所以才會有1992年的事嘛。”
“那件事書裡也有寫嗎?”鍾志誠瞄了一眼他身後的電腦。
“很模糊。但我覺得他應該是有預謀的。你聽聽這段。”黎正轉身在電腦裡找了一會兒,念道:“‘今天我看見了小寶貝,她長高了,頭髮烏黑,穿著小紅裙子。我在牆角下等著她,給了她一塊糖,她很聰明地讓我先咬一口。我蹲在她身邊跟她說話,她一開始小心翼翼,後來漸漸解除了戒心。她說她不想練習空中飛人了,還把手給我看。她的手心腫了,紅紅的拱起一塊,我看了心痛不已,甚至紅了眼眶。再也無法等待了,神在召喚我,我必須帶雲珠離開這裡。’”黎正注視著鍾志誠,“我認為這很可能是92年那件事的動機,他的原始動機是要帶著女兒離開。他把起航日定在他妻子生日的那天,藉口給他妻子過生日,請來一批客人,然後駕船帶他們離開。從那以後,這些人再沒出現過。”
鍾志誠神情專注地望著他。
“如果他想帶女兒走,把她帶走不就完了,還要請那批客人幹什麼?而且,杜嘉祥說,客人中還包括他自己的父親,這是為什麼?”
“說到左量的父親,在他發跡後,他在窮街陋巷裡找到左水生,給了他錢,還幫他租了體面的房子。但是我相信不管怎麼做,都是偽裝,他恨左水生。當然,他也恨杜嘉祥的哥哥杜伯汶,因為杜伯汶曾經賴掉他一半的設計費;他也恨黃鸝鳥,她看不懂他的設計,一分錢都沒付;他也恨他的妻子,因為她不會給他生孩子;他的繼子,他根本把他當只老鼠。”
“這些都是他的客人嗎?”
“是的。我本來想搞一張賓客名單的,想不到左量自己就寫了,我總結了一下,他們是杜伯汶夫婦和兒子、黃鸝鳥夫婦和兒子(沒有說明黃鸝鳥的名字)、還有男明星林寶明和他的太太,賓客一共八名,外加他的妻子、繼子和父親,一共十一人。如果我猜得沒錯,還有小女孩林信文,他一定是綁架了她之後,才啟程的。不然這次行動就毫無意義……後來,我想,林月山和他的太太一定也上了船,他們當然是為了救女兒……”
“所有這些上船的人,除了小林外,都是左量的仇人。”羅惠道。
黎正朝她一笑。
“左量在書的末尾說,他很高興能跟這些人同行,還說他夢見自己跟那些人在船上廝殺,他是項羽,當然所向披靡,後來他又夢見遠方有一條幽靈船,經常在夜裡發出淒厲的叫聲,警方上船檢查,無一倖免,沒有人能從幽靈船裡出來—看起來,他都是在說自己的夢,但我覺得這更像是躲在夢境裡訴說自己的邪惡計劃—他打算自己製造一條幽靈船。他邀他們上船是有陰謀的,他想把他們通通消滅,然後帶著女兒離開,到他所謂的理想國。”黎正刻意停頓了一下,才說出自己的下一個猜測:“左量,他是下了決心才遠走高飛的,所以,他一定是把他身邊所有值錢的東西,他的所有財產都藏在了船上。”黎正一想到“金礦”兩個字就渾身血液沸騰,他奇怪自己看原版書的時候,竟然毫無感覺。
鍾志誠跟他會心一笑,眼睛閃過一道靈光。
“Joe,你是說,那些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