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帶著馮立、桔子回到昭陽宮,給薛皇后道晚安。
薛皇后面色慈祥的問了她些話,得知薛凝之陪了她一整天后,微微笑著點頭:“凝之和齊靖到底大幾歲,有他們照應著就好。”
葉明淨離開後。雲潔替薛皇后除掉髮簪,解散頭髮後細細的梳理。
薛皇后嘆了口氣:“皇上又有半個月沒來了吧。”
雲潔的手一頓,之後便勸慰:“娘娘,陛下每月的初一和十五還是一樣過來的。”
薛皇后看看鏡中不再年輕的容貌,閉上了眼睛:“你就別安慰我了。以前,除了初一、十五的晚上,他多少還過來看看。自從五公主在這裡常住,他是不到那兩天,根本就不踏進昭陽宮一步。就算是初一、十五來了,也是……他這是在警告我。”
雲潔大驚失色:“娘娘!”
薛皇后悠悠的嘆息:“我把他唯一的女兒拘到身邊養著,把侄子送去陪著。他就天天把淨兒叫去宣明宮。他去看安妃、去看賢妃、去看瑾妃……他就是不來這裡……呵呵!”她嗤笑,“他是想把淨兒給弄走。我又為什麼要答應?嫡母養孩子,天經地義。我這後半輩子,不指著孩子還能指著誰?芳菲殿最近有什麼訊息?”
雲潔喏諾道:“五公主每天不是去上書房就是去文史書庫看書。在芳菲殿也是寫字做課業,並沒有什麼事。她連花雕都避著,到沒有遠著素潔。
薛皇后嘲諷的譏笑:“傻瓜!安妃是她親孃,就是有事不知道又有何妨?你幾時見過女兒害親孃的?我問你,馮立是皇上的人暫且不談。那小桃和桔子可還聽你的話?”
雲潔怔了怔,強笑道:“桔子到還聽話……”
薛皇后冷笑:“你被哄了!桔子那丫頭,看著老實,其實卻是最精明的。你瞧她天天只在宮裡、人眼皮子底下晃悠,連上書房都去的少。她知道的是大家都知道的。你問她,她自然老老實實的告訴你。你可見她上杆子去爭當那心腹?她這是明哲保身呢!至於小桃……”她面上一冷,“幾次出宮都是這丫頭跟著的吧,你問出什麼了?”
雲潔無語。
薛皇后眼中閃著冷光:“有些人,該敲打敲打了。天波衛和譚啟的乾兒子我問不得,昭陽宮裡的宮女難道我也問不得嗎?”
***********
葉明淨回到芳菲殿,素潔早已替她打點好熱水,花雕準備了換洗的衣服。
葉明淨讓桔子幫著洗了澡,換好衣服,用布巾擦著滴水的頭髮。兩個小宮女和小太監收拾了殘水、打掃乾淨浴室。素潔替她用銅碳爐將頭髮哄的半乾,又鋪了床,看著她睡下了才離開。
葉明淨的寢室照例不留人,值夜的都在外間。大約有半個小時後,她喚道:“計都。”
計都出現在帳外:“我在。”
葉明淨微微一笑:“可洗過澡了?”
計都的聲音微有些起伏:“……洗過了。”
葉明淨不在逗他,吩咐道:“把我的東西拿來吧。”
計都的身影就一閃,人憑空躍上了房梁。很快,他又出現在帳子前,這回手裡多了兩個本子。
葉明淨掀開帳子:“還不進來?”
計都身體一震,然後就僵硬著鑽進了帳子,進入了拔步床的空間。這種命令,無論他執行了多少次,都依然會緊張。
偏偏葉明淨還在不停的低聲嘮叨:“你身上沒沾上灰吧?快把鞋脫了,我這可是床!”沒辦法,外面值夜的人太機靈。只有這樣才能安全的說話。自從看了李若棠的日記,她就知道,如果必須要相信身邊的一個人,計都無疑是最正確的選擇。
拔步床裡的櫃子和百寶箱沒什麼區別。什麼東西都能找到。葉明淨取出鵝毛筆,沾了墨水一筆一劃的用漢語拼音寫下今天的見聞和疑點。
在桃花塢時,蕭炫和謝睦就是認識的。兩人的交好程度為問號。
謝睦的外宅中同時出現了胡三和蕭炫,結合戲院裡的見聞。也許是和戲子,比如唐玉官之類有關。
最後,葉息聆和謝睦應該已經搭上了線,具體交往程度也是問號。
葉明淨皺著眉用鵝毛筆慢慢的塗畫。計都儘量將自己的身體靠近角落。洗過澡後特有的馨香味充滿了封閉的空閒。他默默的背誦內功口訣,強迫自己不去注意身邊的人。
估計歷代天波衛中沒有一個人比他更辛苦了。他寧可睡在房樑上守夜,也不願待在這裡面。
葉明淨記好日記後,遞給計都,又從他手上拿過李若棠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