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全憑內力相撞一擊之後,對方發自身體內的那股無形罡力,直到目前簡直絲毫一點也沒有消失。像是一堵無形的銅柱,緊緊地頂迫著自己的前胸,使得她在這一霎休想有所異圖。
自從習武以來,也只有在西普陀“觀濤閣”參見閣主雷音時,使她有過類似眼前的這種感觸,戰慄的感觸!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李妙真其實在方才頗具實力的雙方內力一度接觸之後,已確實地發覺出自己絕非對方的敵手。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擅闖禪房,不怕菩薩降罪麼?”
藍衣人冷冷一笑,先不答話,身子微轉,已移向朱翠身邊,探下身來察看了一下對方的臉色,又緩緩探出一隻手來把持在朱翠的手腕脈門之上。
按說這一霎正是李妙真向他侍招出手的最佳時機,只是她卻寧可坐失良機,實在是對方剛才一接觸間所傳出的力道,已經使得她心膽俱寒。
“阿彌陀佛!”李妙真雙手合十道:“施主現在總可放心了,貧尼對此二人,原本就沒有存下什麼惡意,只不過為人所託,忠人之事而已!”
藍衣人眼睛裡閃爍著隱隱的怒光,一面由身上取出了兩粒丸藥,分別放入朱翠與青荷嘴裡,這才轉向李妙真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大概就是江湖上人稱‘青霞劍主’的李妙真了?”
李妙真微微一愕,隨即單手打著問訊,喧了一聲佛號:“正是貧尼,請問施主是……”
藍衣人冷笑一聲,說道:“我的名字還不打算告訴你,我只問你,你一個出家人怎會幹出這般下流勾當?你方才所說受人之託,我倒要問問看,這個託你的人是誰了!”
李妙真欠身道:“阿彌陀佛!”等她身子直起來時,卻已巧妙地轉向另一個角度。
只是藍衣人顯然早注意到了,就在李妙真身子方一轉向的同時,他腳下已霍地向前踏進了一步。
休要小看了這一步之進。頓時李妙真就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氣機,迎面直逼了過來。李妙真說得厲害,她本人當得上內家高手,這一霎她如果想退,敵人強大勁道乘勢力吐之下,自己非受傷不可,被迫之下只得將內力再次運出。
禪房裡頓時充滿了凌人的勁道,兩扇窗戶在雙方內力衝擊下張開又合上,房架子咯吱吱在響,整個房子似乎在震動著。
這番情景,直把現場目睹的那個慈一女尼嚇得魂飛魄散,全身顫抖不已。
這種全憑本身真元內力的交接,最是耗人精元,且又是貨真價實,絲毫做不得假。
李妙真雖然明知自己不是對方敵手,可是眼前情形卻也不容她不全力以應。
短暫的一段沉寂之後,李妙真已覺得有些面紅心跳,微感不支。
恰恰就在這時,對面那個藍衣青年,竟然又向前踏進了一步。
李妙真身子大大地搖動了一下,身上那襲金色袈裟颼然飄向後側,面對著敵人強大的內力之下,她不得不強自再一次提聚真力,將身子穩住。
整個撣房就像是猝然間遭遇到了地震那般,房架子咯吱吱得尤其刺耳。
一旁站立的慈一尼姑先時昧於無知,這時總算看清了雙方的情勢,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情知師父眼前已受制於對方那個藍衣人,在對方那種前所未見的無形罡力鉗制之下,只怕有性命之憂。她再打量對方那個藍衣人,顯然菁華內蘊,一副神色自若模樣!
此時此刻,果真這個藍衣人再向前踏進一步,李妙真必將要傷在他強大剛劇的內力之下了。
旁觀者清,慈一女尼一念之興,不禁陡然間興起了救助師父的念頭。她緩緩地把一隻手插進後胯長衣之內,悄悄地摸到了暗器,菩提珠。
這種沙門暗器也頗是不可輕視,名為“珠”,其實並非真的是全圓的,而是六角形狀,端看發暗器之人手腕勁力如何,勁力充沛者亦能置對方於死命。
慈一心救師,哪裡想到對方的厲害,就在她一隻手觸控到暗器的同時,忽然一股極為罡勁的風力,直向著她身上襲了過來。這陣風力有如一面無形的力罩,陡地向著她當頭罩落下來。
慈一女尼一驚之下,發覺到對方那雙炯炯的目神仍然瞬也不瞬地盯著青霞劍主,似乎連自己看也不看上一眼。
“小尼姑你最好不要妄動,”藍衣人緩緩說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那些暗器是傷不了我的,還是給我乖乖地站在那裡的好!”
慈一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才知道對方這個長身青年敢情武功高不可測,自己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觀察之中。當下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