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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尼姑合十欠身道:“遵命!”身子一轉,倏地閃身來到了朱翠近前。朱翠不等她開口說話,嘴裡叱道:“去你的!”一掌直向這個中年女尼臉上劈了過去。
這個中年女尼法號“慈一”乃是青霞劍主李妙真座下四大弟子之一。這一次隨師而出,原就是有意對付朱翠來的,想不到得來卻是如此之易。
想是得手過易,是以慈一併沒有想到朱翠如此難以對付,這時見她一掌劈來,嘴裡一笑道:“唷,好凶呀!”身子一個快轉,已來到了朱翠左側,猝然分出雙手,向朱翠一雙肩頭上按去。
朱翠這時只覺頭腦陣陣發昏,有點神情恍惚,知道藥性已然發作,但是要讓她現在就倒下,她可是一萬個不心甘情願。
這時見對面中年尼姑一雙手向自己抓到,神態中大是不把自己看在眼裡,便決心給她一個厲害。想念之中,身子霍地往下一蹲。
慈一雙手落空,卻不退身,嘴裡道:“躺下吧!”
她這裡正待以一手按臍力迫使朱翠倒地服輸,卻沒有想到朱翠這一蹲之勢正是旨在誘敵。中年尼姑慈一不察之下,再想後退,哪裡還來得及?
暮然間,慈一女尼眼前翻出了朱翠一雙雪白的手掌,恍惚中感覺到那雙手上挾附著極大的勁道,彷彿整個上身的穴路全在對方雙掌控制之中。
慈一女尼一驚之下這才知道對方的厲害,只嚇得三魂出竅,無如眼前彼此相距如此之近,招式已然用老,再想退身,哪裡還來得及?
一旁觀看的李妙真,滿以為朱翠既已誤服了自己精心調製的迷藥,無論如何抵擋不住,樂得讓自己徒弟露露臉,顯顯光彩,卻是沒有料到有此一著。乍驚之下,未及出聲招呼,身子已猝然騰空而起。
室內動手比不得野外曠野。
李妙真身手顯然絕高,身子一經騰起,活似一隻金色彩蝶,隨著她張開的一雙袖子,合分之間,禪房裡驟然間起了一陣大風,起落間已抓住了慈一女尼的後背,霍地向後一掄,摔了出去。即使這樣,慈一女尼亦不禁被朱翠雙手間的內力擠逼得發出了一陣子大咳,當場噴出了一口鮮血。
經此一擊之後,朱翠亦由不住藥性發作,身子晃了一晃,緩緩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接著身子後仰,人事不省。
李妙真冷冷一笑道:“好倔強的丫頭!”轉向慈一道:“你為她內力所傷,不過傷勢不重,回庵之後我自為你治療,不必害怕!”
慈一女尼在位子上緩緩點了一下頭,道:“謝謝庵主,若非你老及時搭救,只怕弟子已經……”
慈一女尼說著又發出了一聲咳嗽,一面喘息道:“她們兩個就要醒過來了,如何發落,還要請庵主早作安排才是。這廟裡除了外面的烏面師兄以外,別人都不知情,要是被他們發現,只怕不大好。”
李妙真冷冷一笑道:“她們兩個只怕醒不過來了!”
慈一女尼睜大了眼睛道:“莫非庵主在茶裡下的是……毒!”
李妙真搖搖頭道:“那倒也不是。”一面說,那雙眼睛頻頻向朱翠身上轉著。
忽然,她臉上籠罩起一片殺機:“去把我的劍拿來。”
慈一怔了一下道:“是。”
須臾,慈一持劍步出,面色微變地道:“庵主,莫非要殺了她們!”
李妙真接劍在手,微微嘆了一聲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慈一一驚道:“可是曹大人不是親自交待,說是最好要活口嗎?”
“我知道,可是活的太危險,只要有她的人頭也就不負姓曹的所託了。”
說時青霞劍主李妙真,已緩緩抽出了長劍。
“這……”慈一似乎不脫善心,喃喃地道:“可是,庵主這裡是廟呀,佛門善地,總不好殺人吧!”
李妙真一言不發,冷冷地看了這個弟子一眼,忽然才悟出自己平時偽善的一番做作,竟然根深蒂固地早已種植人心,是以這位平日素稱心腹的弟子,忽然間看穿了自己本來面目之後,難免內心忐忑,有些不能適應。
這也難怪,在慈一女尼心目中,只以為師父目的在幫助大內擒拿欽命要犯,此舉雖然有悻師父平日為人,倒也勉強可以接受,這時眼見李妙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尤其在殿廟之內,竟圖舉劍殺人,這與她平日一心念佛,持戒教人的立場完全不同,莫怪乎慈一驚惶不置了。
“不必多說,一切我自有主張!”李妙真吩咐道:“我要你帶來的油布呢?”
“在弟子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