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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髮鬼”範江的身子,就陡然間被摔了起來,足足飛出了兩丈開外,直向場子正中墜落了下來。
四下裡目睹及此,俱都發出了一聲驚呼,紛紛都自座位上站了起來。
眼看著空中落下的範江,想是力道過於疾猛,身子搖了一下,“撲通!”摔倒在地,就地打了個滾兒又站了起來。
“好……姓宮的……你這是……下毒手……”
一面說,他抱著那隻像是癱瘓了的右臂,一副咬牙切齒、痛苦到了極點的表情。卻上來了幾個人,趕忙把他攙住。範江一臉痛苦恨惡表情,還想向宮一刀交待幾句體面話,卻被身邊人把他硬攙了下去。
烏蘇見狀像是嚇了一跳,趕忙上去,用藏語文待了幾句,要他們扶著範江回去療治。容得範江被攙下去之後,他才帶出一副敬慕的表情,轉向宮一刀面前,連連抱拳道:“高明高明,果然是名家身手,佩服,佩服!”
宮一刀並沒有立刻回答他的話,只是注目著手指上一根小小的松針。
他當然知道這根松針絕非無故自來,偏偏來得正是時候,就在自己待以“內轉氣波”之功,將範江內臟震碎,使之死於非命的一霎間來到了眼前。
當時情形確是危機一瞬,宮一刀如果遲疑片刻,必將被這根小小松針射中兩眉“祖竅”
之間,由於他本身正在運施氣血之功,休看這一枚小小松針,也能要了他的命,為此他不得不暫停力斃範江之心,算是放了他一條命,表面雖然未動聲色,內心卻把這個暗中施險之人恨入骨髓。
“好說!”
似乎這才想起了烏蘇的話頭:“老當家的,倒是看不出你這個莊院裡,敢情是臥虎藏龍的地方,失敬,失敬!”
一面說時,官一刀那雙眼珠子,極其凌厲地已盯向一個角落,身子緩緩地已自位子上站了起來。
“這位朋友,你請出來吧!”
全場各人,俱都由不住順著宮一刀目視處望過去,卻聽見“嘻嘻!”一笑,那個角落裡站起了一個人來。
一身半長不短灰襖,外面還罩著一件羊皮褂子,敢情是一個花白頭髮的乾瘦小老頭兒。
任三陽一眼看見,由不住衝口而出道:“是他?”
海無顏用目光制住了他的衝動,只是冷冷道:“這一下我們更有好戲看了!”
卻見這個前被海無顏疑惑為“紅羊門”唯一傳人的小老頭兒,一面拍打著身上的袍子,一面嘴裡“嗤嗤”有聲地吸著煙,慢慢吞吞地步了出來。
場子裡頓時起了一陣子聳動,包括這裡的主人烏蘇在內,都對來人這個又黃又幹的小老頭大感驚異。
烏蘇固然不認識這個人,現場各人也不認識這個人。
說真的,他是從哪裡來的,大家都不知道。
烏蘇一怔之下,忙自轉臉,向身後側方自己的管事梁威看去。
梁威也傻了。
“咦,朋友你是?……”
一面說,梁威慌不迭地跑過來,攔向對方面前。
在他眼睛裡,像對方這種樣子,燈草人兒似的,不要說上陣比武了,簡直說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倒了,今天這種場合,他可不願意鬧出人命來。
“怎麼著?”小老頭翻著他那雙小眼,上下在梁威身上打量不已:“有什麼不對麼?”
梁威嘿嘿一笑,抱了一下拳:“對不起,請恕在下眼生得很,老兄你是……大名怎麼稱呼?”
瘦老頭呵呵一笑,吱吱有聲地又吸了兩口煙:“我是路過這裡,聽說貴處有這個比武大會,所以來看個熱鬧。怎麼著,要是貴處的主人不歡迎,我撥頭就走。不是上門求事,你問我姓什麼叫什麼幹嘛?”
話聲一落,只見他“噗”地一聲吹出了煙燼,把那杆十分講究的菸袋桿兒往脖子後一插,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
發聲喚住他的,正是那個今日主賓宮一刀。
瘦老頭原已轉過身子,聽見對方的招喚,才轉過去的身子,隨即又慢慢轉了回來。嘻嘻一笑,他向著對方那個梁大管事縮了一下脖子,道:“怎麼著,我就知道有人會留我,是不是?”
梁威心裡雖是狐疑,可是宮一刀既然出聲要他留下來,看來必有原因,自己也就不必再多事,當下向著對方拱了一下手,退步離開。
瘦老頭這才與宮一刀照了臉。
“哼哼!”宮一刀那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盯在對方臉上:“你我素昧平生,為什麼暗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