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當兒,已經的確是“大事不妙”了。
誠如所知,宮一刀的絕世刀法,並世無雙,這個天底下如論刀法,也許只有“燕子飛”
潘幼迪的那口玉翎寶刀,才能相提並論,任三陽與她比起來,可就差得太遠了。
眼前任三陽忽然覺出不妙,再想閃躲哪裡還來得及?也算是他命該如此,活該喪生於此。就是任三陽足下前踏的一霎,那口長柄快刀自下而上陡地翻了起來,電光乍閃,任三陽“喔”地驚呼一聲,一隻右大臂已經齊著肩骨關節整整被斬落下來。任三陽嘴裡再一次發出“喔喔!”聲,整個身子像是風車也似地一陣子疾旋,踉蹌而出。
其實這也只不過是霎時間事,緊跟著宮一刀再一刀的揮出,卻是施展他最稱傑出的“氣波刀功”。刀氣乍吐,有如飛虹倒卷,迎著任三陽的身子只一下,已是身首異處。
任三陽那一顆枯朽的人頭,隨著宮一刀的刀光,足足飛出了丈許以外,“撲通!”落到在雪地裡,緊跟著他的屍身也倒了下來。
這一切說起來似甚瑣碎,然而發生的時候,卻是那麼的快,不過是交睫的當兒,任三陽已橫屍雪野。
宮一刀一刀揮出,緊接著身子向左側躍出,其快捷輕靈有如雪中寒狸,卻有一個人的身子,看來較他更要快上一籌地縱了過來。
一片衣袂聲蕩過,現出了海無顏碩大的身影。他只是聽見了任三陽的呼聲,感覺到有些奇怪,情不自禁地趕過來看個究竟,卻不意一看之下,竟然發現了這等慘事。對他來說,簡直是不可思議的怪事,一時間魂飛九天,有如身遭雷殛般地震盪,緊接著爆發出狂炙的怒火,這股狂怒,毫無疑問的,一股腦地都衝向宮一刀的身上。
宮一刀身子方自躍起,卻被迎面而來、海無顏所發出的大股內力自空壓下,上力不繼,一個踉蹌自空中跌了下來。
對於宮一刀來說,這是不可思議的。他真的難以相信,什麼人能夠有這等力道,竟然連自己也招架不住。在雪地裡一陣子蹣跚,總算把身子給定住了。一抬頭,對方那個魁梧的漢子就站在對面。
如今的海無顏較諸多年以前,實在是有著極大的差別,況乎過去的形象,原就是模糊的,是以宮一刀雖然遍翻腦海,也難以認出對方這張臉來,對他來說,那是完全陌生的。
“啊!你是誰?膽敢插手宮二爺的閒事?”
宮一刀一面說時,那雙閃爍的眸子,頻頻在對方身上轉動不已,臉上再一次地洋溢著獰惡的殺機。
海無顏先不回答他的話,徑自走向任三陽無頭的屍身旁邊,彎下身來察看著。
剎那間,他的眼睛紅了。大顆的淚水自他瞳子裡滾落下來,一滴滴滴向白雪,這一霎對他來說,彷彿有“天旋地轉”之勢。
然而,他依然剋制著自己,慢慢地走過去,自雪地裡拾起了那一顆血淋淋的人頭。
“任……兄……任兄……”
那顆頭是再也不會說話了。
瞬間以前,就從這張嘴裡談笑風生,唱出過淒涼的秦腔,不過是剎那之間,竟然人天隔絕,生死兩分,真是從何說起?從何說起?
海無顏驀地抬起臉來,用那雙凌厲的眸子,狠狠地向宮一刀注視了一眼,後者在他的注視之下,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顫。
雖是無言的一瞬,卻像包含著萬千毒言的詛咒,更有莫大的嚇阻作用。
那是一種無言的挑戰,像是在說:“你先不要走,等著我的!”
宮一刀當真就站在原地,不曾移動。他的一隻獨臂,緊緊夾著掌下這口長刀。刀身夾在腋下,刀柄卻反握在掌心裡,身子直直地站在雪地裡,時與刀身緊緊相貼,一雙眸子事實上早把對方環身左右的形象打量清楚了。是以雖然緊張,卻並不懼怕。他決計等待著與對方殊死的一搏,倒要摸一摸對方究是何方神聖人物。
海無顏在大敵注視之下,依然從容地作了些瑣碎事。
他把任三陽的斷頭,斷手一拾起來,安放在屍身上,然後脫下身上的長衣,蓋住它。
“哼!”宮一刀已能控制自己的情緒,沉聲道:“死的是你什麼人?莫非是你老子?”
海無顏慢慢站起來。
“你要這麼說,也未嘗不可!”
“他真的是你老子?”
宮一刀顯然吃了一驚,冷笑著搖搖頭:“我不信!”
“哼!”海無顏冷哼了一聲,由鼻子裡發出了冷笑:“人與人之間,哼哼,我可以告訴你,宮一刀,你所殺的這個人,是我所深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