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翠乍觀對方其人,已種下了惡劣印象,尤其是此刻對面談話,見他狡詐神態,一副油腔滑調神情,更增恨惡之感,巴不得立刻與對方一個厲害,這時聽了對方之言,實在萬難再忍,當下冷笑一聲道:“郭管事請吧!”
話聲一落,腳下倏地一個快速搶進,掌中劍霍地舞出了一個“乙”字,這一劍妙在上下兼顧,“平肩”“削腹”直向郭百器身上削了過去。
郭百器冷哼一聲道:“好招!”
收肩,收腹,一招“老子坐洞”,腰彎得像個大蛤蟆,朱翠的劍擦著他的身邊劃了過去。
正當朱翠第二劍待要揮出,面前的郭百器身形一搖,背後那杆高挑琉璃燈,忽然光華大盛,像是加大了好幾倍那樣的明亮耀眼。俟到朱翠定目瞧時,對方已退出了數丈之外。這種身法大異尋常!
朱翠這才忽然明白,敢情是對方藉助於陣法的安排,才會這般進退自如,相形之下,自己自然是吃了大虧。無奈既已出手,少不得也要與對方見上一個真章兒。
郭百器雖然覺出朱翠劍法驚人,但是仗著自己熟悉於眼前陣法,既可靈活運用,最後必能制勝對方。待將對方制服之後,還不是予取予求,要怎樣便怎樣!這麼一想,頓時勇氣百倍。
朱翠一招落空,眼看著對方勢若飄萍般地閃向一隅,其實她不知道這只是陣法下的一個錯覺而已,事實上郭百器就在她身邊咫尺之間。
她這裡正待向著幻覺中的郭百器身邊縱去,忽然右身邊一股尖銳刀風掃過來。
朱翠雖說是困於眼前的陣勢,一時還不易弄清,但是她本身內功精湛,敵人一經近身,便立刻有了感覺,以眼前情形來說,幾乎無須回答,即可猜知對方兵刃來襲的準確部位。
她身子快速向前一俯,掌中劍倏地彈起,“當”的一聲脆響。兩般兵刃,猝然在空中交接之下,濺出了幾點火星。
也虧了這一次的兵刃交接,才使得朱翠瞭解到對方的真實藏處。緊接著,朱翠“唰”地一個快轉,霍然發覺到近在咫尺的郭百器,左手倏翻,運指如電直向郭百器一雙眸子上用力點了過去。郭百器顯然是吃了一驚,身子往後就倒。朱翠一聲清叱,長劍一收,正待運施劍炁功力,將一片劍雨向對方身上絞去。
豈知這個郭百器果然陰險萬分,全身上下真是包羅萬險,什麼怪名堂都有。
就在朱翠身子方一欺近的當兒,郭百器彎下的身子已驀地折起,隨著他翻出的一隻衣袖,“轟”的一聲輕響,即由其袖管裡噴出了大股火光。這片火光直向朱翠頭臉上噴來,其勢至猛,由於事發突然,簡直連閃都已不及。
朱翠一驚之下,嚇得花容失色,自付著必將被火勢所的,燒得面目全非。
驀地,由斜刺裡襲來一股強風,不偏不倚地正好按在了這股火焰尖峰上,兩下里一迎,火勢頓時熄滅無形,連煙都沒有冒上一縷。
原來這股火焰只是經郭百器所配製的獨特玩藝兒,看起來唬人,並不像真的火焰那般的人,見風即熄。想不到郭百器第一次施展,即吃第三者看穿。
郭百器並不知這股風力來自暗處,只以為幻術為朱翠看穿,心裡吃驚不小,更加不敢對朱翠小看。
當下冷哼了一聲,腳下滑動,頸後長燈配合著他巧妙的步法,幻出了一長串的燈光,藉著燈光的掩飾,郭百器已遁出二三十步以外。
朱翠在對方退身之始,多少已看出了一些幻術,當下急步上前,撩出一劍,卻沒有能傷著對方,為此卻也使得郭某大存戒心。
郭百器一聲狂笑,用手裡的長刀指向朱翠道:“大膽的丫頭,你私闖禁地,郭某已對你手下留情,你卻還不領情麼。嘿嘿!你要知道,你們主婢性命此刻全在我郭某人的手裡,姓郭的要你們死,你們便活不了。嘿嘿!丫頭要死要活現在看你的了!”
一面說只見他身子連連轉動,一連變幻了幾個地位,隨即將眼前陣勢發動。
原來這陣勢出自當年金烏門主“醉金烏”雲中玉設計,內涵極豐,前此未見。如今島上習得此法者,不過三位島主,以及其嫡傳弟子、劉氏夫婦等數人而已。
郭百器因為負責島防巡海任務,經高立認可,才經劉公把陣法傳授與他,這時才得如意施展。
朱翠過去從師,雖然習過陣法之觀變破解,無奈眼前這個陣法大過玄奇,想要破解大是不易。
這時陣法一經發動,朱翠等二人立刻就感覺暗含的壓力,彷彿整個腳下所站地面,都向一邊偏斜過來,二人一時由不住都亂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