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分壇遍佈神州,總有法子把他找回來的!”
黃巢堅決道∶
“縱是如此,為防萬一,也不能讓他離開金甲軍半步,一旦出了岔子,誰敢保證?”
是的!人心難測,萬一楊行密與住溫一去不返,以黃巢向來嚴厲之手段,為他倆保證的人必定遭殃!
尚讓雖有意相幫,但此等罪名他實在擔戴不起,也就即時噤聲。
楊行密眼看屢求無效,心知再求下去也是枉然,只得低下頭黯然道∶
“既然師父如此堅決,那……弟子告退了。”
他說著轉身,緩緩步出第一樓。
一直不語的錢柳靜看著他低首離去的背影,目光中竟猝地閃現一陣異樣神色。
其實為父立墓,僅是一個很基本的要求罷了,可是連這件事竟然也無法辦到……
錢柳也曾目睹楊行密在驚濤駭溫中捨身搶救住溫,這樣的人又怎會言而無信?這樣的人理應得到好報的。
既然蒼天無道,不給他應得的好報,那,滿手罪孽的魔又如何?
就在楊行密剛剛步出第一樓的剎那,錢柳陡然道∶
“讓我保證他。”
此語一出,不獨尚讓與塞諸葛大感意外,連黃巢亦有少許變色,不過他依舊氣定神閒地笑道∶
“哈哈,六六,你是老夫座下絕不留情的愛將,怎麼忽然活得愈來愈像人了?”
黃巢這句話雖是隨心所發,然而卻一語中的!
真的!錢柳愈來愈像一個活人!
他素來像一個死人,本應對一切毫無感覺,如今又為何挺身而出?
黃巢續道∶
“六六,你可知道要當這個保證人,需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代價?錢柳心想,別和他說代價,還有什麼比他加入金甲軍付的代價更可怕?
他當然不會答,只是等他說下去。
黃巢朗聲道∶
“好!老夫就和你打賭!
我決定讓行密與住溫前赴樂山,不過……
我要你與他倆一起前去,沿路一直監視二人,直至他們返回金甲軍為止。倘若他倆在半個月內還沒有回來的話……“
他說著斜斜一睨錢柳,獰笑著說出錢柳將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尚讓與塞諸葛一聽之下,兩者皆陡地大駭,吃驚地回望錢柳。
只見他默然點頭,無言地答應了這個賭局。
楊柳閣本僅得錢柳獨自居住,後來楊行密亦入住楊柳閣,黃巢遂把此閣一分為二,一名“楊閣”,一名“柳閣”。
此刻,錢柳正赤條條地浸身於“柳閣”內一個偌大的浴池中,四周一片水氣瀰漫,霎時間,也分不清浸在浴池中的到底是人?是鬼?是仙?還是魔?
只是無論是人是鬼是仙是魔,一意孤行的他也不想世人過問。
花賤正在屏風後為他整理脫下來的衣衫,她忽然好奇地問∶
“錢少爺,聽說今日楊少爺曾向幫主再請求為父立墓之事,不知幫主答允沒有?”
錢柳微微應道∶
“答允了。”
花賤登時喜形於色,雀躍的道∶
“真的?那……確是太好了!”
這陣喜悅是由衷而發的,她是真心的為楊行密與住溫感到高興。
“我亦會去。”
花賤還沒收起笑靨,便即訝異問∶
“啊,為什麼?”
“因為要監視。”
監視?花賤心想,原來幫主始終對他倆放心不下,只不知為何錢少爺會接受這等無聊、猜疑的任務?
遽地,一張字條意外的從錢柳的衣衫中跌了下來,輕輕墮到地上,發出一絲很輕微奶輕微的聲音。
花賤信手撿了起來,有點好奇,剛想開啟一看究竟,誰料池中的錢柳竟能聽見屏風後這絲如此細微的聲音,他徐徐道∶
“別看。”
花賤更好奇了,問∶
“錢少爺,那……是什麼?”
錢柳再沒回答,他今日的話已說得太多。
頃刻滿室不可耐的沉默。
既然錢柳如此,花賤也明白這是自己不應看的東西,惟有把字條放回衣衫內。
其實,那張字條是錢柳與黃巢所立的一紙賭約,當中清楚記下了倘若楊行密與住溫走脫的話,錢柳將會付出的代價。
那是一個可怕的代價,本來事不關已,錢柳根本不愀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