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眼前這張猙獰鬼面,醜陋到了極點,寧夏心裡想的都是小丫頭金子一般的心,並不用刻意偽裝,也能平靜地直視。
小丫頭呆住了,她從寧夏眼睛裡找不到一點點厭惡和嫌棄,只有無限的憐惜。
“哇”的一聲,小丫頭哭出聲來,撲進寧夏懷裡,緊緊抱著他的手臂,哭聲越來越大,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寧夏輕輕拍著她的背脊,給她理順氣息。
不多時,小丫頭竟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日出東山坳,晨光驚飛鳥。
見小丫頭還沒有醒來的跡象,寧夏將她抱回房間,折身來到灶臺,一通忙碌後,不多時,便有米香裹著裊裊炊煙騰起。
一邊做著飯,寧夏也在想著如何應付眼前的困局。
他識海空間內,沒存金銀,其他物資不便露白,念頭轉了轉,寧夏決定等吃罷早飯,從識海空間拎出兩條熟肉,去走走王里長的門路。
不管怎樣,王里長和幾個稅吏是說得上話的。
只要王里長肯下力,應該會有騰挪的空間。
寧夏一鍋米飯才燜熟,正要去叫小丫頭,忽然一張大網兜頭罩來,瞬間收緊,將他拖倒在地。
便聽錢乙喝道,“好個兔崽子,叫你張狂,終是落到爺爺手裡了吧。”
朦朦朧朧,便見十餘道身影圍攏過來,不遠處王里長也率領二三十妖族青壯,手裡持拿農具,立在不遠處。
寧夏才被扯直,錢乙刀鞘就抽了過來,再看清寧夏面目後,錢乙長大了嘴巴,正要驚呼,趙家一幫人先驚撥出口。
“啊,啊啊,人族,人族……”
“天吶,這,這怎麼可能……”
“老王,老王,你,你們要幹什麼……”
場面頓時陷入了詭異的混亂。
一邊是趙甲,錢乙等稅吏驚得大呼起來,一邊王里長等青壯臉上充滿了恐懼,持拿著農具將趙甲、錢乙等一干稅吏牢牢圍在中央。
“老王,你,你他們要做什麼?作妖奸麼?知道和人族來往,罪過有多大?”
趙甲厲聲喝道。
錢乙也怒道,“老王,我知道你老小子在想什麼,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可以和趙兄等為你們作證,證明你們是冤枉的,被矇在鼓裡,渾然無知。”
“里長,不要信他們的鬼話,殺了他們,事洩,最多咱們被判死,家人們一定沒事。若是放走了這些人,他們肯定要把事情鬧大。”
“是啊,里長,三十年前,有熊部,因為窩藏人族,殺了三千多人啊,咱們決不能犯傻。”
“…………”
趙甲、錢乙心涼如水,知道王里長是死活也不可能回頭了。
二人其實能理解,換作是他們也會如王里長一般選擇。
勾連人族,那是族誅的罪名,相比這個,其他的罪過又算什麼?
而一旦事涉人族,上面從來是寧嚴勿寬,寧枉勿縱。
即便王里長等人有一百張口,說不知情,被矇蔽,最後的結果都是註定的。
霎時,趙甲、錢乙等稅吏各自拔刀在手,王里長等人皆怒目相視,死死握住農具。
更有兩人還顯露了本體,一頭花斑蛇尾豹,一頭巨目獐狼。
眼見雙方大戰一觸即發,便聽一聲道,“都吵吵什麼,一群蠢貨,誰給你們的膽子,讓你們把本大人綁起來的。”
說話的正是寧夏。
狀態突發,寧夏開始沒回過味兒來,現在已經完全弄明白因果緣由了。
趙家、錢乙等稅吏和王里長等鄉妖對峙之際,寧夏反覆盤算過局面。
喚出寧小骨,自然可以瞬間控制局面,可後面的事兒就麻煩了。
這裡肯定待不了不說,還得給小丫頭爺倆帶來天大麻煩,這條路寧夏不取。
既不能一走了之,就得解決問題。
思來想去,只有這一條路。
“你還敢嚷嚷,都是你作的大死,該死可鄙卑劣的人族,竟敢混到我息霜部來,知不知道因為你,息霜部要死多少人?”
錢乙怒罵。
寧夏冷聲道,“無知愚夫,淺見之輩,哪隻眼睛看出我是人族?”
“什麼,你不是人族,當真?”
王里長差點跪下,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美事。
只要寧夏不是人族,眼前的危機就全解開了。
趙甲、錢乙等人盡皆生出希冀來。
若真動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