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地圖回到香多涅,佩魯賈夫婦和幾名旅館的工作人員一大早就在忙碌,毛球露露蜷縮在櫃檯上的燈架旁安靜的睡著,汲取一點溫暖。
裴香堤推門走入,毛球露露慵懶的睜眼睨了她一眼,旋即又閉上眼睛睡去。
她默默的上樓,現在她只想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的睡一覺。
芙蘭採斯卡正好也走進香多涅,原要喊她,可是見她滿懷心事,疲憊的咬著唇,身上的禮服似乎不是昨天為她張羅的那一襲,納悶之餘竟然也忘了出聲,任看著她這樣上樓去。
回到房間裡,裴香堤脫下禮服,然後便躲進了被窩,看一眼聖馬可教堂,心頭呢喃──你去哪裡了?你究竟去哪裡了?
疑問伴著她跌入夢鄉。夢裡,她再次經歷了那甜蜜的共舞,他的吻、他的溫柔,每每讓她心情悸動不已,然而,遺憾的嘆息卻也在睡夢中不時的發出。
「嚴肇雎,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告訴我……」無意識的,淚珠從她眼角滑落,濡溼了被單。
並肩走在威尼斯因為海水漲潮所剩不多的陸路上。
「天啊!妳昨晚到底跑到哪裡去了?」梁菲倚緊緊挽著裴香堤,激動的詢問著她昨晚的下落,「妳知道我在舞會結束後找不到妳,有多緊張嗎?昨晚的舞會聽說有不知名人士闖了進去,好像還鬧出人命,而且就在舞會進行當中,Lagostina家族聘請的安全人員還大舉清查與會的所有人士呢!」
「有這種事哦?」壓抑住神色,裴香堤問:「是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闖進去?為了參加舞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值得嗎?」
「我聽次安說,對方才不是單純想要參加舞會這麼簡單,有可能是要竊取Lagostina家族一件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啊!」
「結果人呢?有誰被逮到嗎?」
「聽說死了一個人。」
「唔!誰死了?」她大感詫異。
「不知道,那個普萊嘴巴跟蚌殼一樣緊,死都不說。」
「誰是普萊?」
「就是次安的同學,那個送我們舞會邀請函的Lagostina貴族子弟啊!妳也真是的,平白消失害我擔心了一整晚,說,妳到底搞什麼去了?」
不能說,如果讓菲倚知道嚴肇雎的事情,一定會狠狠大罵她一頓的。
「哦!我也沒去哪裡。對不起,害妳擔心了,因為舞會時間持續好久,我有些累,就想先回香多涅,因為我還貪心的想要參加香多涅的子夜彌撒嘛!」她搪塞著理由。
「妳胡說,我擔心妳被挾持,昨天硬是拉著林次安來香多涅等了好久,妳根本沒回來參加什麼子夜彌撒!」她一語道破好友的謊言。
靈光一閃,「因為我迷路了啊!從Lagostina的大宅離開後,我就慢慢的散步回來,可妳也知道,威尼斯這裡的巷弄又多又小,每一條看起來全都是一個樣子,連我自己都搞不清楚被困在哪裡,我想說反正是迷路了,就隨便走走好了,光是聖馬可廣場,我就繞了好幾圈。」
「笨蛋──」梁菲倚拔尖嗓音大罵。
「我迷路了,白走一堆冤枉路,妳怎麼還罵我?」她無辜的說。
「當然要罵妳!妳以為妳是在左營嗎,這是義大利欸,人生地不熟不說,人家看妳一個瘦小又傻氣的東方姑娘,長得還有幾分姿色,不搶劫妳是妳的造化,妳竟然還大搖大擺的在深夜的暗巷裡閒晃,我真是……」她頓時氣得一口氣提不上來。
「真是怎樣?」裴香堤傻氣的又問。
「真是徹底的被妳打敗了!笨蛋!」梁菲倚狠狠的掐住她的脖子,以表洩恨。
算了,笨都笨這麼多年了,要她這個死黨一夕之間變聰明,那乾脆叫猴子學說話還比較快。
裴香堤喝著拿鐵,精神還有些飄忽。
「對了,我問妳,妳得老實給我招來。」
「什麼?」她茫然的問。
「昨天那個男人是誰?」梁菲倚眼神爍爍。
「哪個男人?」
「裴香堤,妳再給我繼續裝傻沒關係,如果妳不想活命的話。」
她又睜大無辜的眼睛望著好友。
「吼~~就是昨天Lagostina的耶誕舞會上,和妳一起跳舞的那個東方男人啊!拜託,你們兩個如膠似漆的跳了那麼久,硬是把周遭一堆名媛貴婦氣得心癢癢的,妳別告訴我妳不認識他。」
「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