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小說:愛人的頭顱 作者:淋雨

“我的孩子。”那個藍色的夜晚,她的耳朵裡充滿了這種淒涼的聲音。

一個大著肚子的少女用黑色的頭巾蒙著臉走在佛羅倫薩的小巷中,長長的小巷,兩邊是石頭房子,窗戶都開得很高,熄滅了燭火。黑暗的小巷似乎永無盡頭,偶爾有巡街的的燈火穿過,象一隻暗夜中野獸的眼睛,發出捕食前幽幽的光芒。佛羅倫薩的少女絕望了,她沒有了力氣,在她純潔無暇的身體裡,一個恥辱的生命正在蓬勃地成長,要把她的身體給撕裂。少女把手扶在古老的石牆上,也許這堵牆是十四世紀黑死病時期修建的,充滿了一種死亡的涼意。又是一股陣痛,撕心裂腑,少女用手捧著自己的腹部,滿頭大汗,她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不,不能在這兒,她對自己說著,她忍著前所未有的疼痛一邊扶著石牆一邊緩慢地前進,一路上留下了一長串的血跡,引來了一群蒼蠅。

終於,目的地到了,少女幾乎是爬著進入了一個馬廄,對,馬廄,必須在這裡。一匹白色的純種馬正在熟睡著,她把自己的身體放在了馬槽上,分開了雙腿。整個馬廄充滿了馬尿和草料的氣味,加上少女的血,混雜在一起,似乎已不是人間所能有的了。佛羅倫薩少女終於大聲地叫了出來,痛苦地呻吟著,白馬被她的動靜驚醒了,睜開了大眼睛注視著這個陌生的場面。於是,白馬見到一個孩子誕生了,是個男孩,男孩沒有啼哭,而是手腳亂蹬著,白馬嚇了一跳,它狂躁地跳躍著,終於掙脫了韁繩,撞開了柵欄,衝入了佛羅倫薩茫茫的黑夜。

少女吻了吻男孩,然後哭著離開了馬廄。男孩睜開了眼,靜靜地等待著那位神甫的路過。

這是十九世紀的事了。

“你為什麼要一個人住,你的父母呢?”清晨的光線再次降臨在她的身上,她的嘴唇終於有了些血色。

“告訴你,我是一個棄嬰,生出來就被扔掉了,我只有養父母,自從我肚子裡有了孩子,他們就給了我一筆錢,把我趕出來了。”羅蘭現在完全不象昨晚那樣孩子般痛苦了,她的臉上始終有一種微笑,“好了,談談你吧,你準備怎麼找那個男人。”

“不知道,我想他應該二十出頭,不短不長的頭髮——”

“夠了,接下去是白白的臉,大大的眼睛是嗎?這不對,女孩子總希望這樣幻想,但這不可能。我說啊,那個男人至少應該有三十歲,臉白不白,眼睛大不大都無關緊要,他的身材很挺拔,最好戴一副眼睛。他應該事業有成,有一個妻子,但是他不滿足,還在外面尋花問柳。於是他遇見了你,你也遇見了他,這是上天的安排,可惜,由於某種意外,他和你都失去了記憶,於是你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害得你要到處尋找他,只有你們兩個再次重逢,才能重新自然地回憶起來。”

“你在寫小說啊。我可不喜歡大男人,還是小一點好。““大的好。”

“小的好。”

“大的才有魅力,小的還沒本事把你肚子弄大。”

“你不要亂說話,我不好意思了,那你的孩子的父親是個三十歲的男人?”

“不,我不想透露那個人是誰,總之這個人非常神聖,是世界上最神聖的人,不,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神。”

“你太痴情了。”

“不,我說的是事實。”羅蘭突然用一種非常嚴肅認真的目光注視著她,好象是以自己的眼睛在擔保。那樣子讓她吃了一驚。

“好,我相信,走吧,我們去找我們要找的人。”

她們出了門,她特意回頭看了看,屋頂正中有一塊長方形的水泥,真是奇怪,也許是用水泥把什麼東西給封掉了。

坐上了地鐵,早上地鐵車廂里人很多,空氣也很混雜,她們坐的位子對面有一個長頭髮的男人,戴著副墨鏡,在擁擠的人群中,她能透過縫隙看到那長頭髮男人的半邊臉。那男人有一張堅強的嘴,她輕輕地對羅蘭說。

“對,薄薄的嘴唇,削瘦的臉頰,長頭髮,也許是個樂隊吉它手或是鼓手,甚至是個詩人,總之是搞藝術的吧,不過,你也別期望太高,他也有可能是黑社會的。”羅蘭的回答總是讓她驚訝。

戴墨鏡的男人象一尊雕像一樣紋絲不動地坐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她再一次輕聲說:“也許他也在尋找著我。”

“對,那個女人是誰?他正在憂傷地尋找著在他看來是不存在的女人。這一定令他大為煩惱,因為這個命題無疑是自相矛盾完全不符合邏輯的,就象你一樣。”羅蘭的嘴角微微動了動,“瞧,他要走了,跟著他。”

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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