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小入宮,對家人也沒什麼印象了,全德福這個名字還是如妃娘娘幫我起的。”那人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只見他雙眼失神,空中喃喃道。“那時候,因為年紀小,其他人都欺負我,只有如妃娘娘帶我如己出。每次我犯錯,頭頭要罰我,總是她攔著,我生病的時候也是她衣不解帶的照顧我。”
說到這裡,全德福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柔,一對美目彷彿能滴出水一樣的溫柔。“那個時候,皇上從來沒有來過,這裡只有我跟她……”說著說著,他的話音突然變了,jīng致的臉龐也滿是猙獰之sè。
“直到有一天,她來了,德妃來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她抓她,她打她,最後竟然害死了她。”全德福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嘣出來的,其中的仇恨不言自明。“我要報仇,可是當時我只有七歲,又什麼都沒有,怎麼報仇?我只能忍耐,我找武林秘籍,缺什麼也練不出來,找師傅,人家說我是閹人,無法習武。”
“我不甘心,我要變強,我要報仇。”這三句話,他幾乎是喊出來的。“於是,我隱匿身份,變換身份,看遍皇宮裡的各種秘籍道藏,終於讓我創出了這門葵花寶典。”
“那個賤人,竟然不等我就死了,我殺光了她全部的族人,可是為什麼我得不到解脫?我的恨還沒有得到平息。也許只有在這裡,在她住過的地方,才能得到一絲安寧吧……”
秦明聽他把自己的生平一一敘述出來,不禁心生感慨,看來每一位宗師都有一段極不平凡的往事,苦難才是成就的催化劑。
雖然全德福描述的斷斷續續,秦明倒是聽明白了,看來那個如妃是宮廷爭鬥的失敗者,心灰意冷之後便打算在這裡了此殘生。期間她對一個小太監好恐怕也是因為他年紀小,激發了她的母xìng,不過她的對手並沒有放過她,還是對她趕盡殺絕了。
那個德妃倒也頗為悲劇,按照宮廷裡的規矩來說,她贏了,可惜她卻因此得罪了一個武學天才,也幸好她死得早,不然還不知道這個仇恨之子會怎麼懲罰她呢。
“全兄弟,既然你已經殺了德妃的族人,也算是為如妃報仇了,為什麼不出去闖蕩一番呢?以你的大好伸手,埋沒在這深宮裡太可惜了。”秦明聽說了對方的遭遇,頓時感到跟他的距離拉近不少,心說,也許這一仗不用打就可以化解,畢竟他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自然出去過,可是他們的世界我不懂,為什麼只是殺了一個出言不遜的人就會引來無數高手追殺,唉不得已我只好將他們全部了結了。也不是全部,好像還剩一個和尚,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只是為了我的秘籍,區區一本秘籍竟會引得那麼多人瘋狂嗎?”全德福一臉迷茫的樣子道。“最後我一氣之下,乾脆將他們搶壞的半本秘籍送給了那個和尚。”
莫非這個和尚就是莆田少林寺裡的和尚,而這個殘本就是笑傲江湖裡那個無人能敵的葵花寶典。聽到這裡,秦明頓時心中一動,不過這些事情恐怕難以求證,因此他也只是當做一個故事聽聽便罷。
“唉,他們早說的話我就把秘籍給他們了,何至於讓我殺那麼多人,他們又跟我無冤無仇的。”全德福哀嘆道。
聽到這裡,秦明完全放心了下來,這還是個恩怨分明的人,這樣在對付皇上的時候,就可以不必顧忌他了。
“全兄,實不相瞞,我此次潛入皇宮,就是想刺殺皇上,如妃之死雖然是由德妃直接造成的,德妃也未必沒有取得皇上的首肯,因此……”秦明正待解釋,卻突然被全德福打斷了。
“我說的皇上是上一任皇上,這一任的才即位不足二十年,又怎麼會對這有所瞭解呢?至於這個仇,我早就報了,不然你以為他是怎麼死的?”
說到這裡,全德福忍不住滿臉的痛快神情。“對於他這個兒子,我只是冷冷的看著就行了,那些武林人士給他帶了多少綠帽子了?每一次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不阻止,甚至有時候,我還暗助一把。為了看他氣急敗壞的神情,我偶爾還丟擲幾個棄子,就是要看看他知道自己被戴綠帽子之後的模樣。哈哈哈……”
看著對方瘋狂的模樣,秦明覺得自己似乎沒有留下的必要了,這個人完全就是個瘋子,也許是感情得不到宣洩的緣故吧,導致這人情感複雜多變且極為敏感。
“全兄,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等下次我一定帶好酒好肉,來與你暢飲一番。”秦明一臉真誠道,說完這些他就打算就此離去。
全德福卻又是一次移形換位,頓時擋在了秦明的面前。“你知道了我這麼多事,還想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