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丁的茶杯,自己滿盛一杯,然後將紫色茶壺放在桌上,“茶是鐵觀音,杯是景泰杯,壺是穿龍壺,都屬上品,相得益彰。杜哥兒,你旅途辛苦,正要熱熱身子,好好放鬆一下!”我越殷勤,杜冷丁越是不安,額頭冷汗直冒,顫抖著捧起茶杯,還是不小心潑了半杯在地上,放到唇邊,將半杯一飲而盡,惶然道:“繆小小,有什麼事,你就儘管說吧,我是有幫必幫!”
“很好,夠爽快!杜兄,其實你這次來的目的,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你制住我後,假裝將我軟禁在秘密之地,引家父前來,騙取無我神功,其實也都是受了劉紹興的指使。你充其量不過是隻紙老虎,我可是一明二白,憑你的本事,在江湖上游山玩水是決無問題,但要想叛變劉紹興,卻遠遠不能。姓劉的壞事作盡,卻想當個人人稱讚的大好人,不宜親自出馬,所以才派了你這蠢牛來。杜兄,我的情報,不知有無疏漏之處?”我沒有移開留在杜冷丁面上的目光,不想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隨時都可能溜走的細微變化。
掩飾不住的無比震駭,表露無遺,杜冷丁驚聲道:“繆小小,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一聲冷哼,我聳了聳肩,“包括劉紹興在內,都以為我只不過是個貪圖享受,好色如命的小混混,難成大事,就是家父,也對我的所作所為,指責有加。不錯,在下雖然行事有異常人,只憑心中喜好,毫不在乎別人的觀感。但我卻自認並非愚夫,繆家中人天生的敏銳洞察力,加上後天的驚魂磨練,鑄就我有獨佔鰲頭的能力。我雖然不會武功,但只要連步奇計,不怕劉紹興不往套裡鑽,此所謂放長線釣大魚也!杜冷丁,你雖然武藝出眾,但還不是一樣受制於我,我的手段儘管不大光明!”
杜冷丁心頭無限震驚,故作鎮定,“繆小小,你以為憑這毒藥,就可令我為你死心塌地的賣命嗎?劉紹興身為北武林盟主,麾下不但高手如雲,神醫也是不缺,區區小毒,想來還難不倒他們!”
“哦!”我不置可否一笑,“是嗎?其實我本來就沒有對你下毒,你又何必疑神疑鬼,對我如此畏懼?杜兄弟,我只不過覺得與你十分投緣,所以想勸你棄暗投明,你不理解我的苦心,我絕不會怪你。話不投機半句多,你還是快走吧。以後如果你天良發現,能將劉紹興的一舉一動坦承相告,在下一定會不計前嫌,你要有什麼天災人禍,我也絕不會坐視不管!”
杜冷丁憤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我換好衣服,李我他也束裝完畢,定定望著我,“小小,你究竟下了什麼毒藥?”哈哈一笑,我不答反問,“李兄,你見多識廣,一定知道這世界上最厲害的毒藥是什麼了?”
李我他瀟灑地一甩頭髮,面露得色,“說到用毒之道,我不過懂些皮毛。但對於世間最厲害的毒藥,我卻知之甚詳。試問,普天之下,除了鶴頂紅、孔雀膽兩味毒藥能當之無愧被稱為毒藥之最外,還有何種毒藥能順利入選?哦,我倒忘了,唐門毒器,也是武林一絕,還有毒千金金玉芝的‘萬毒神針’,見血封喉,與唐門毒器有得一比。可是小小,你好像都跟這些用毒高手扯不上什麼關係吧,難道你曾走過後門不成?”
“這些毒藥毒器,雖然都極之厲害,但終屬有形有質之物。而我這毒藥,卻是無形無色之物,比之鶴頂紅、孔雀膽、毒器飛針,實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麼毒藥,這麼厲害?”李我他迫不及待想知道箇中情形。
“心藥!”
“心藥?”
“心藥!杜冷丁是劉紹興的心腹愛將,跟著姓劉的二十多年,別的本事沒學到,但對於劉紹興的多疑之性卻一點不漏地深植入心。杜冷丁這人,功高自傲,除了劉紹興之外,還從來沒將任何人放在眼裡。他此番受辱,為了不洩露出去,自損顏面,必然打落牙齒肚裡吞。哼,他如回去,定會自己暗訪神醫,希望察出毒根,多活兩年。但是可惜,我根本就沒下毒,只是施展小計,戲弄他一番。而杜冷丁並不知情,那些神醫越是說他並未中毒,他就越是懷疑自己被我下了除我之外無人可解的奇毒,惶惶不可終日。如此一來,杜冷丁為了活命,除了聽命於我,實也別無他法!”
“哇塞!小小,你機智絕倫,勝過諸葛孔明,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李我他豎起耳朵,聽得目瞪口呆,居然不忘大拍我的馬屁,“我也想通了,與其一個人自己在外無頭蒼蠅似的瞎闖亂撞,還不如跟著小小你,昏天黑地大幹一場,揚威江湖,千古留名,萬世流芳!”
我聽得雞皮疙瘩大起,快步走向門外,準備出去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吹走這令我渾身上下不大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