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起,有一根草葉落在了他鼻子下面。
石磊只覺得鼻尖癢癢的,胡亂伸手蹭了蹭,轉過身將後背對著東方不敗,扯了扯羽絨服裹得更緊了幾分,繼續睡得昏天暗地。
東方不敗咬了咬牙,終究收回了銀針。
也罷,管他來歷如何,是何居心,儘管放馬過來吧!他東方不敗,還不至於怕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
千山萬水隨我行
相較於一夜無眠的東方不敗,石磊實在是睡得很爽。不知道為什麼,在現代社會怎麼也根治不了的失眠和多夢,在這個並不十分安全的野外之地反而總是一夜無夢。
當旭日初昇,石磊便在晨光的照耀下醒過來,他爬起身,十分舒適地伸了個懶腰。咦,這不是他的羽絨服嗎?石磊撿起黑色的羽絨服,十分懷疑地看了看現在給東方不敗暫居的竹棚子。
他不是把這衣服丟在棚子裡讓那位楊夫人用的嗎?怎麼……?難道……?
“呵呵,這楊夫人還真客氣呢。”石磊搔了搔腦門,有些不好意思地自語。
去湖邊洗漱一番,石磊就開始新一天的工作。多了一個人,就多了一張嘴。雖然就昨天的情況來看,那位楊夫人吃的並不多,但好歹也是個大人,自己總是要弄來兩人份的飯呀。
所以,開工吧!
石磊將襯衫紮成口袋狀,先去葡萄藤那裡將能摘的葡萄都摘了下來,提回湖邊洗淨,攤在石頭上晾曬。
“果子、果子、果子……果子你在哪裡?”石磊不停地在樹林邊緣的地方搜尋著,他記得前天有看到過幾顆結滿果實的樹來著,怎麼今天找不到了?
“啊,哈!找到了。”石磊看到了那幾顆疑似杏子的樹,將襯衫口袋掛在脖子上,開始向樹上爬去。
“啊!嘶……”第三次從爬了一半的樹上滑下來的石磊終於決定還是不要如此挑戰極限好了。他在背陰的樹腳摘了些最最普通、顏色最最難看的蘑菇,裝了小半兜,拎回湖邊。
昨日夜裡,思緒紛亂的東方不敗直到天將明才睡下,理所當然的,直到日上半空他才醒來。出了棚子一看,石磊已然不在湖邊了。他穿著長長的紅袍向湖邊走去,過長的衣襬從草地上拖過去,沾上了草屑,和星星點點的青色汁液。他捲起袖子,俯下身子洗漱。衣襬掃過,有什麼東西“噗通”一聲掉落水中。他側頭看去,原來是晾在石頭上的葡萄被他不小心掃下去一串。
身後傳來並未掩飾的腳步聲,東方不敗站起身,斂了袖子,回頭一看,微微皺起他秀氣的眉頭,最後,卻不由得淡淡一笑。石磊的樣子,真的是太滑稽了——翹得亂七八糟的頭髮像雞窩一樣,中間還夾雜著幾根樹枝樹葉,褲子被劃得破破爛爛,大概就只有大腿往上還好點,下面褲筒部分比最破的乞丐裝還要破上三分;灰撲撲的臉上沾了泥點,正正點在他的鼻頭上。
“啊,你已經起來啦。”石磊有幾分尷尬地說到。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形象一定還不好,也怪不得別人笑了。他的毛衣不小心被樹枝在胸前劃開一個大口子,變成了地地道道的“暢胸式”,裹了裹毛衣遮住了裡面常年不見陽光而形成的白皙面板,石磊的臉微微紅起來。
他是個很保守的人,去公共浴室都會覺得有些彆扭,更不要說在異性面前□身體。這大概也是他談了很多次戀愛卻總也不修不成正果的原因吧!
東方不敗看著石磊的彆扭,頗有幾分失笑。他是“女人”都沒有覺得怎樣,這個大男人反而不自在起來,這又是何道理?
“哦,你也餓了吧,先吃些葡萄,等一下我們熬蘑菇湯好了。”石磊將蘑菇洗淨,找出削好的竹筒,加水封蓋架在木頭架子上,背對著東方不敗生火。
可容易把火重新弄著了,石磊抹了把汗,突然想起什麼,轉身問正在優雅地剝葡萄吃的東方不敗,“楊夫人,你可有銀飾?這蘑菇我也不知道有沒有毒,想拿銀子來試一試。”
東方不敗放下手中的葡萄,略略搓了搓手指,手中的黏膩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起身到湖邊洗手,回來的路上在袖中暗袋裡摸了一隻銀針遞給石磊。期間一句話也沒說,基本上也沒看石磊一眼,裝“良家婦女”裝得爐火純青。其實石磊洗蘑菇時他就已經看清了,那些蘑菇都是能吃的,小時候他也沒少採。而石磊不認識這些蘑菇的種類也罷,還以為他也不認識,難不成真的把他想成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婦人了嗎?
別說,石磊還真是這麼想的。從第一面到現在,東方不敗留給石磊的印象一直都是很高貴、矜持、很有氣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