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克只覺得頭更疼了。
這種事……就算是西毒,不,哪怕是五絕齊上,只怕也是無能為力的。
因為他想要的,不止是人而已。
那人膽子甚小,卻又牽掛甚多。
他只要略施手段,便能從容把她困在身邊。以她的性子,說不定也能苦中作樂地呆下去。
這似乎是她的生存之道。
但對他而言,每次看見她那種神遊天外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在藉此逃避著什麼一樣……心底總是有一種莫名的焦躁感隱隱浮現。
當然,旁人多半是看不出來的,他向來善於隱藏情緒。
除了那一次……
結果……
歐陽克又嘆了口氣。
這幾個月來,他覺得自己嘆氣的時間已經比之前二十五年裡加起來都還要多了……
最初的時候……他也只是覺得有趣而已。
然後,發生了一些事情。
再然後……就成了現在這樣……
歐陽克以扇抵額,輕笑了起來,就算是現在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的啊……
窗下忽地響起了極輕的彈指之聲。
乍聽之下似乎只是隨意彈動手指而發出的雜亂聲響,實際上卻暗合著某種節律。即使在白駝山,那也是隻有極少數人才知道的暗語,也是……身份的標識。
歐陽克微微一笑,“是平婆婆嗎,請進來。”
自他記事時起,平婆婆便已在白駝山了,不,應該是從更早的時候開始……
所以,有些事……她應該很清楚才是。
平婆婆垂手立在下首,臉上的表情平靜得有些詭異。
“……事情便是這樣的了。”
隔著鏤空的窗扇,可以清楚地看見壁角那兩株開得正盛的白梅,淺淡的香氣似有若無地浮在空中。
歐陽克手中的摺扇翻了幾翻,沉吟片刻,才緩緩開口道:
“平婆婆,你在我白駝山已近五十年,便是叔父和母親也向來敬重於你。只是……此事若是我不曾問起,你還想瞞我到幾時?”
“老奴並不敢欺瞞少主。只是老主人吩咐過,若是少主不曾過問,全莊上下人等不得向少主提及半個字。”
歐陽克挑了挑眉,“若是我問起呢?”
“那老奴便需向少主一五一十說清事情原委,不得有半點隱瞞。隨後……此事該如何處置,便一切聽少主吩咐了。”
原來是叔父……歐陽克忽然有一種很脫力的感覺……
“將人都撤回來,這件事就此作罷。”
“是。”
平婆婆回答得太過爽快,讓他禁不住懷疑起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一個念頭還沒轉完,平婆婆忽地停下了腳步,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哎呀,臨行前老主人還交待了一事,說是務必要少主決斷,老婆子竟險些給忘記了。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啊……”
歐陽克微微皺眉,“是什麼事?”
“三年之期已到,老主人的意思是……那事可還依例進行?”
他想也不想地便答道:“不必了。”
……隨即微微一怔,苦笑了起來。
平婆婆毫不掩飾狡計得逞的愉快,笑得連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
“老主人說,若是今年停了此事,那少主是不是便該帶人回去給他瞧瞧了。”
“……好。”他還能說什麼?
“老奴還有一事不解……”
他面上仍維持著風度極佳的微笑。
“平婆婆,你還有幾件事……或者說,叔父還有幾件事想問的?不妨就此一併問了罷。”
“不不不,只此一件事了。”
平婆婆頓了頓,才笑得連眼睛都眯起來了地問道:“那江南七怪到底是何許人,竟勞少主如此費心?”
“……”
“還有那蒙古四王子……”
“……我尚有要事要辦,不如平婆婆你且先退下。”
“是。不過……少主所說的要事,可是見一位華姑娘?”
“……”
“方才老奴來時,在前廳瞧見小郭正要引她進來,便說了兩句不相干的閒話,請她暫等片刻,容老奴先見少主一面。不過少主請放心,老奴已是這把子年紀,那華姑娘定然不至於有什麼誤會。”
“……”
“老奴這便去將那位華姑娘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