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名婢女,看著陌生,想必是姑姑隨身帶的人。
謝芳華看著那幾人,腳步慢下來,小聲對秦錚說,“那個女子,是姑姑吧?”
“你說呢?”秦錚摸摸她的頭。
謝芳華輕聲說,“我一直沒見過姑姑,今日總算是見到了,她好瘦,這些年想必極辛苦。”
秦錚輕笑,“你們忠勇侯府的女子,歷來就沒有胖的。”頓了頓,他又道,“這也是源於太過聰明。女人還是要笨些好。”
謝芳華白了他一眼,有些緊張和近鄉情怯的情緒就被他這一句話一下子打了個乾淨。她看著他,“我若是太笨,會影響咱們的孩子,你還希望我笨嗎?”
秦錚一噎,“那還是算了。你這樣剛剛好。”
謝芳華失笑。
二人說話間,莊苑內有人看到了他們。
謝林溪忽然驚喜地站起身,“是秦錚兄和芳華妹妹來了。”
崔允立即看過來,也大喜,“真是他們!”
忠勇侯頭也沒抬地說,“大驚小怪什麼,不管是誰來,先下完了這盤棋再說。”
“爹,是您的孫女和孫女婿來了。還下什麼棋啊?要下你自己下,我不陪您下了。”謝鳳一推棋盤,猛地轉過身。
謝芳華這回看清了謝鳳的模樣。
三分英氣,三分端莊,三分雍容,三分華貴。
雖然她的容貌不算是極美,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烙下了痕跡,雖然她看起來不再年輕,但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清貴華美的韻味,加在一起,便是十二分的讓人移不開眼的女子。
不得不說,謝雲繼像她。
輕歌也像她。
謝芳華腳步頓住,看著謝鳳,想著姑姑這樣的女子,一眼看來,該就是極聰明的人。她當年是如何撇下左相去了北齊?又如何生下輕歌?又如何與北齊王相好,生下雲繼哥哥,兩個孩子,如今都已經成人。可是這麼多年,沒教養在她身邊,她可覺得遺憾?
謝鳳抬步出了門扉,謝芳華才回過神來。
她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來到她近前,喊了一聲“姑姑”。
謝鳳停住腳步,仔仔細細地將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之後,笑著伸手摸摸她的頭,“乖孩子。含兒面相像哥哥,你的面相像嫂子。都是好孩子。”
謝芳華聽她提到爹孃,鼻子一算,伸手抱住她,又喊了一聲“姑姑”。
謝鳳眨了眨眼睛,眼眶也泛起潮紅,不過被她壓了下去,拍拍她的後背,笑著說,“青巖送我來時,就知道你們要去漠北,處理完漠北的事情,我猜應該也會盡快來這裡。我便想著來這裡等你們也一樣。如今果然你們很快就來了。”
謝芳華不說話,一時情緒波動,在她懷裡點點頭。
謝鳳笑著看了一旁的秦錚一眼,“這是小王爺吧?”
秦錚這才端正地見禮,“姑姑”。
謝芳華伸手指指謝芳華,“來,把你的小王妃拉開,大熱的天,她膩在我身上烙燒餅,我一會兒該被她給烙化了。”
謝芳華本來滿腔的情緒因為她這一句話,頓時褪了個乾淨。
不等秦錚伸手拽她,她對哭笑不得地看著謝鳳,“姑姑,您這是嫌棄我?”
謝鳳看著她的樣子,捏捏她的鼻子,“我是怕再讓你膩下去,你的小王爺該滿地的收拾你眼裡落下的金豆子了。”
謝芳華無語。
秦錚低笑,將謝芳華拽回自己的身邊,摟著她說,“姑姑說得對。”
謝芳華嗔了秦錚一眼,剛要再說話,崔允、謝林溪隨後走了出來。她喊了一聲“舅舅”,又喊了一聲“林溪哥哥”。
秦錚笑著也喊了一聲“舅舅”,又對謝林溪挑眉,“林溪兄看來在這山水間頗頤養性情。”
謝林溪拱手含笑,“這裡不涉俗世,頗為清幽,再待下去,外面的時間快忘了,的確頤養性情。”話落,他仔細打量了一眼秦錚,“秦錚兄這是受傷了?”
“小傷。”秦錚搖頭。
“看來不是小傷。”謝鳳也仔細地看了秦錚一眼,說道,“走吧,進裡面說。”
謝芳華點頭,一行人抬步進了門扉。
老侯爺一人獨自地坐在桌前,手裡拿著棋子,像是百思不得其解,十分專注。
謝芳華不滿地走過去,看了一眼棋盤,拿過他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盤的一個位置上。
老侯爺頓時大叫,“這一招妙啊!”
謝芳華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