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安宮了!”如意小心地道。
皇后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好半響,才有些疲憊無力地道,“鈺兒是我的命根子,他怎麼能……怎麼能……”頓了頓,閉上眼睛,“我就這麼一個兒子,以前,我還能看明白幾分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如今我是看不明白了。”
如意垂下頭。
“昨日他說的那些話……”皇后長嘆了一口氣,臉色來回變化,無奈至極,“如意,你在我身邊多年,你與我說一句實話,你說,我是不是抵不上王嫂?”
如意一驚,連忙搖頭,“在奴婢的心裡,您是最好的人。”
皇后搖頭,“不是讓你與我說這個,你是我的人,自然在你的心裡,我是個好的。”頓了頓,她斟酌著,“我只是問你,在外面的人眼裡,我是不是抵不上她?”
如意頓時為難不已,不知道怎麼說。
皇后頓時笑了,“其實,你不說,這麼多年,我也知道,我自己不如她。”
“娘娘,也不能這麼說,皇宮和外面畢竟是不同的,您是皇后,母儀天下,盯著您錯處的人那麼多,您不能行差一步,可是王妃就不一樣了,她在宮外,無論如何,也是不怕的。”如意連連搖頭。
“哎,這麼多年,就是這個身份,這個身份……”皇后臉色黯然,“我能守住的,也就是這個身份罷了。皇上我守不住,我的兒子,我也要守不住了……”
“四皇子孝順,您可一定不要胡思亂想!”如意嚇得連忙寬慰皇后。
皇后笑了笑,聽著纏綿在一起的琴蕭之聲,目光幽幽,“你說,若是我支援我的兒子去奪,會怎麼樣?”
如意一愣,須臾,明白了皇后的意思,睜大了眼睛。
皇后復又閉上眼睛,喃喃道,“讓我想想……”
如意連忙屏息凝神,不再言聲。
御書房內,皇帝正在批閱今日的奏摺,加急文書,桌案上攤開的摺子正是謝墨含昨日夜晚到達臨汾鎮,派人傳回京的。
摺子的意思是,請求皇上將左相和英親王府大公子調遣回京,臨汾鎮之事,一律交給他。
摺子中陳情了一件最主要的事情,謝墨含毫不含糊地之言,只要無人插手臨汾鎮搗亂,他能保證將臨汾橋在兩個月內修築好。避開汛期,挽救數萬百姓和良田。
摺子攤開,皇帝久久沒批註。
聽到琴簫之音,皇帝皺眉。
不等皇帝開口詢問,吳權便低聲解惑,“琴簫之聲是從德安宮傳出來的,大約是錚二公子和芳華小姐合奏解悶!”
皇帝聞言臉色頓時沉了,“淫詞豔曲!”
吳權頓時將頭恨不得垂到地底下去。
鳳求凰只是兩心相悅的曲子,當不得淫詞豔曲,可是皇上心情不好,非要這麼說,誰也沒轍。
“四皇子呢?”皇帝想起秦鈺,沉著臉問。
“四皇子早上去鳳鸞宮請安,之後據說和憐郡主一起打算去德安宮,不知道這個時辰到那了沒有。”吳權一邊觀察皇帝的臉色,一邊小心翼翼地道。
“你去,將他給朕叫來!”皇帝揮手。
吳權應了一聲,連忙去了。
皇帝復又看向桌案上的摺子,想了想,御筆批了一個“準”字。
既然臨汾鎮查不出刺殺內幕,左相和秦浩再在臨汾鎮待著,也沒什麼意義了。他是一國之君,不能拿臨汾橋的汛期和百姓良田性命亂為。況且,左相和秦浩回來,他還有用處。
柳妃、沈妃、柳氏、沈氏……
謝氏……
他想要左相和秦浩查的是謝氏和柳氏、沈氏牽連刺殺抹平的把柄,可惜,那兩個人這麼長時間,什麼也沒查出來。
這麼大的事兒,竟然能給抹平得沒有一絲痕跡,他焉能不除去謝氏?
合上摺子,想起昨日秦鈺的話,他心頭又憋氣起來。
一曲琴簫合奏落幕,謝芳華和秦錚量量凝視,一個笑彎了嘴角,一個眉目盈盈。
宮牆外,秦鈺如一尊雕像,一動不動,陽光灑下,他臉色半明半暗。
秦憐動了動身子,從德安宮收回視線,看向秦鈺,她隱約能體味秦鈺這時候毫不掩飾的情緒,剛要開口,有人從身後急促地跑來,她慢慢地迴轉身。
“老奴給四皇子請安,給憐郡主請安!”吳權來到近前,躬身見禮,說明來意,“皇上請四皇子您去御書房!”
秦鈺閉了閉眼睛,慢慢地轉過身,面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一如尋常,溫潤和煦,“父皇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