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墨含失語。
秦鈺又道,“我與她打了幾次交道,我知道,在她的心裡,秦錚重不過整個謝氏。”
謝墨含眉心微暗,沉默片刻,抿唇道出自己觀點,“對於我和爺爺來說,支撐謝氏太累,傾了整個謝氏,只要她幸福,倒也無不可。”
秦鈺忽然笑了,“子歸兄,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妹心向秦錚,心喜秦錚,讓我放棄嗎?哪怕我能保住謝氏,你也不想我娶你妹妹嗎?”
謝墨含悵然,“四皇子,自古帝王,後宮三千佳麗,千姿百態,困在一牆之宇,直到蒼顏白髮,也難以踏出宮闕。這樣的生活,姑姑能受得住,我妹妹未必受得住。”
“子歸兄小看令妹了。”秦鈺搖搖頭,“若是能得她,我未必要那三千佳麗,圍牆宮闕,若是我不管她,她也能自由出入。”
謝墨含又是一驚。
“我今日尋子歸兄說這一番話的意思,不是想讓子歸兄心向我,只是請子歸兄不要一味地認準秦錚而無視了別人。我說過了,他對於她,未必是合適的那個人。”秦鈺慢慢道,“只求若是有朝一日,我得到令妹歡喜,她心向我時,子歸兄別從中作梗。”
話說到這份上,謝墨含自然是不能再說什麼了。
“子歸兄,你知道我秦鈺,從不是口出妄言和虛言之人。”秦鈺又道,“言出必行。”
謝墨含緩緩地點點頭,對於秦鈺,這一點,他自然是信的。
秦鈺見他點頭,住了口,不再多言。
“謝世子,四皇子,你們在聊什麼?聊得這般熱鬧?”右相見二人止了話,笑著詢問。
秦鈺微笑,“許久不見子歸兄了,一時有許多話要說。冷落幾位大人了,實在抱歉。”
謝墨含微笑地對右相點頭,“相爺也有多年未見我舅舅了,這回舅舅回來,你們當可以把酒言歡。”
“是啊!”右相笑道,“這些年甚是想念他。”
“這些年想念他的,不止你一個人。”一個武將過來道,“當年他自請戍邊,我們這幾個人都想跟了去,奈何皇上不準。本以為他駐守幾年的事兒,沒想到,一晃這麼多年。”
“是啊!如今不知道什麼樣子了!漠北北風狂沙,胡天白雪,實在是艱苦。”一人道。
“各位大人錯了,武衛將軍風姿不減當年,漠北風沙雖苦,但他卻還是年輕得很。稍後你們見了就知曉了。”秦鈺笑道。
幾人都頓時露出訝異,有些不信。
這邊一行人聊得熱鬧,雖然時間還早,但是響午的太陽不烈,也不覺得等得疲乏。
而秦錚和謝芳華沒過來湊熱鬧,下了車後,並沒在城門口等著,則是緩步向前方迎著走。
二人一邊走一邊閒聊,不知不覺走出了半個時辰,到了路邊的一處茶棚。
從京城出去,沿途都有百姓設有茶棚,方便路人歇腳,也同時賺些銀兩。
看顧茶棚的是一個老漢,他還有一個孫女,年歲不大,看起來沒及笄,長得甚是水靈。
秦錚和謝芳華剛進了茶棚,那老漢便熱心地招呼,“錚二公子,今日您怎麼有空來喝茶啊!好些日子不曾見您了。”
秦錚坐下,難得溫和,“今日等人回京,接到了這裡。”
“這位姑娘是……”那老漢打量謝芳華。
“我的未婚妻。”秦錚笑著道。
“哎呀,原來是忠勇侯府的小姐!”那老漢立即對謝芳華做了個失敬的手勢,多看了幾眼,誇讚道,“到底是忠勇侯府世家小姐,就是不同尋常。”
秦錚見他誇獎謝芳華,就跟他誇獎他一般,面容甚是得意。
謝芳華瞅了秦錚一眼,對他有些無語,對那老漢微笑地點點頭。
那老漢笑著對身後喊了一聲,“丫頭,快沏茶來!沏好茶給錚二公子和謝小姐。”
他話落,無人應答。
謝芳華扭頭看去,只見那小姑娘半挑著簾子,正痴痴地看著秦錚,根本沒聽見。
那老漢又喊了一聲,她才驚醒,連忙去了。
謝芳華轉回頭,見秦錚看著茶棚外的景色,壓根沒發現,她低聲道,“你以前常來這裡喝茶?”
秦錚“嗯”了一聲,“以前去南山獵場打獵,和燕亭、程銘、宋方賽馬,路過此地,都來喝一壺茶。近半年來,從你到我身邊後,便未曾再來過。”
謝芳華點點頭。
不多時,那姑娘便端著一壺茶來到,先給秦錚斟滿了。
秦錚推給謝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