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搖頭,“不會是幾匹緞子這麼簡單。”
侍畫聞言又仔細地看,甚至是將抱著緞子的布包都給翻著摸索了個遍,最後洩氣,“什麼也沒有啊。怎麼看,都是幾匹布。”
謝芳華坐下身,盯著幾匹緞子凝眉細思。
侍畫不敢打擾她。
過了片刻,謝芳華忽然道,“去將窗簾開啟。”
侍畫點點頭,走到窗前,開啟窗簾,陽光一下子照了進來。
謝芳華看著幾匹布,忽然站起身,“我明白了。”
侍畫迴轉頭,看向幾匹布,只見排列著的幾匹布本來是同一花色,卻是竟然在陽光的照射下露出不同的顏色,雖然很淺,但她們有武功內功目力極好,還是能看得清楚。
她看了一會兒,小聲說,“小姐,這五匹錦緞,應該是早就織出來的布,一直儲存著的,而且,是不同的年份,否則不該是這樣顏色不一,一個比一個看著新。最近的這一匹布,應該在一年前。”
謝芳華頷首,“是這樣的,這五匹布,最老的一匹,應該不下十年了。”話落,她輕輕摩挲,“竟然跟新的一樣,若不是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不知道左相夫人用什麼儲存的。”侍畫道。
謝芳華不語,將五匹布的邊角對合上,漸漸地,她眯起眼睛,僅有一絲縫隙的眸光變得又幽深,唇瓣緊緊地抿起,過了片刻,又恢復常態,看著這幾匹佈道,“左相果然是左相,怪不得多年來一直能屹立朝中,沒有范陽盧氏的支援,也能坐穩左相的位置,而且還能將范陽盧氏踩在腳下。”
侍畫小心翼翼地道,“小姐,是這上面的花色的原因嗎?奴婢這樣看來,在陽光的打照下,這些紋理到像是地圖。”
“就是!”謝芳華頷首,“這是南秦的地圖,除了滎陽的地圖沒有外,全都有。”
侍畫吃驚,“這五匹布竟然繪成了南秦地圖,實在……”她摸著布料,小聲道,“真難以想象。”
“這裡,這裡,以及這裡,還有這些地方……”謝芳華伸手輕輕地指著花紋,冷笑道,“就是滎陽鄭氏的據點,有些地方和謝氏暗探探出來的地方是吻合的,看來,從十年前,左相就知道滎陽鄭氏投敵北齊了,但是這麼多年竟然一直隱藏裝作不知,實在是厲害。”
侍畫不解地低聲說,“左相不是一直就是皇上的人嗎?難道他竟然一直以來連皇上也沒告訴,瞞著?”
謝芳華沉默片刻,聲音微沉地道,“多少代,多少年來,皇室一直盯著謝氏,恨不得將謝氏根除。左相若是一得到訊息,就報與皇帝,豈不是告訴皇上他做著皇帝的活,連皇室隱衛都查不出來的事情,他左相府能知道,帝王有了猜疑忌憚之心,一旦不再信任他,那麼,他的左相府能是如今的左相府嗎?還能有如今的地位?”
侍畫點了點頭。
謝芳華繼續道,“而左相一直以來未必喜歡謝氏,權之利之益之,天下大多數人都是先顧己身,畢竟,忠勇侯府太繁華了,謝氏太繁榮了,左相即便不顧念范陽盧氏,但畢竟出身范陽盧氏。權衡利弊,多方考量,這事情應該就在他知道滎陽鄭氏時瞞下了。而當今的皇上,身為四皇子太子時,眼界未必高遠到哪裡去,左相拿出去與不拿出去,那時候,應該也沒多大的意義。”
侍畫又點了點頭。
“如今他藉由我救盧雪瑩而將這個東西交給我,實在太聰明,自此後,只穩住他左相府的門庭屹立不倒就是了。”謝芳華話落,想了想,對侍畫低聲道,“你去拿幾張帖子來,正巧今日大嫂回府了,據說除了先皇駕崩之日,她在宮裡守孝外,這些日子,與燕嵐、金燕等人一直不曾見到。我提筆擬貼,請她們明日來府中小聚,開辦個賞花會,每年娘據說都搞個賞花會,府中時常有女眷熱鬧往來,今年卻還不曾有呢。”
侍畫聞言立即提醒,“小姐,先皇百日,辦這個會不會不好?”
謝芳華搖搖頭,“無礙,說白了就是小聚,吟詩賞花品茶閒聊而已,不算大的喜鬧事兒。”
侍畫應聲,連忙去了。
不多時,侍畫拿來了貼子。
謝芳華提筆,邀請大長公主府的金燕,永康侯府的燕嵐,翰林大學士府的鄭葉微,監察御史府的王紫茗,程侍郎府的程玉屏,宋侍郎府的宋芩冉,分別是王蕪、鄭譯、程銘、宋方的妹妹,謝芳華與後面這幾人不太熟悉,做聽音時幾人來府,見過一面,但這幾人從小生在京中,與金燕、燕嵐、盧雪瑩都熟悉。
幾人提筆落,她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