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掩其瑕色,方為真正的史官。他……怎麼能因矯正他一人品行,而使史官清平被攪亂?史官怕是會被世人小視,傳揚出去,於聖上英明用人不利啊。皇上還是要三思。”
“朕也是好生思索了一番,才有此決定。昨日我見鄭孝揚,雖然紈絝不通,但所言也不無道理,另有過人之處,不妨將他放在史館。”秦鈺言罷笑道,“愛卿所言雖然也有道理,但也不該太過武斷,不必多言了。若他不能矯正品行,朕自當再消了他的史官之職。”
老太史見皇上主張已定,他一番諫言,謀得個退路,也算是有收穫,便作罷,退了回去。
左相等一眾人見此,也都不再有異議了。
右相雖然還未離開,但已經告老恩准,自然沒他的言論之地了,自然不會言語。
兩件事說罷,秦鈺溫聲詢問,“眾位愛卿,誰還有本啟奏?”
眾人都被右相辭職,鄭孝揚封史官這兩件大事驚得忘了別的事兒,齊齊搖搖頭。
秦鈺擺擺手,退了早朝。
秦鈺一走,與右相交好的右相一黨齊齊聚攏到右相身邊,將他圍住,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相爺,您怎麼突然就辭官了?”
“相爺,您還年輕,再在朝堂十年也有可為。”
“相爺,您真準備告老還鄉?離開京城?
“……”
右相一一拱手,告別朝堂,他也有諸多不捨,昨日一夜未眠,也是艱難地下了這個決定。他深刻地認識到,自己老了,兒子能接管右相府門楣了,右相府捲入風雲時,他也該退了。接下來,就交給李沐清了。
他相信,他的兒子聰明有手段有魄力,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他的夫人雖然不討喜,但是的確給他生了一個好兒子。
一番告別後,眾人嘆息連連地出了宮。
宮門口,眾人都走後,左相上前,拍拍右相肩膀,“老兄,你說告老就告老,實在是太突然了。讓我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啊,你可真果斷。”
右相一身輕鬆地笑道,“所謂無官一身輕,我也希望自己學學忠勇侯府的老侯爺,安享幾年好日子。”
“急流勇退,是為智者。”左相佩服地感慨,“我卻捨不得這權勢,捨不得好不容易保的四皇子做了太子,太子做了新皇,朝局未穩,還有我發揮的餘地,我還捨不得告老。”
右相哈哈大笑,“你與我不同,你雖然與我年紀相仿,但是你雄心未泯,我卻蒼老了,力不從心。”話落,他也拍拍左相肩膀,“老兄,犬子以後就承你多照顧了。”
左相連忙搖頭,“李公子才華滿腹,智勇雙全,能文能武,與皇上、錚小王爺、燕小侯爺交好。我可不敢說照顧李公子,以後怕是還要李公子多照顧我。”言罷,他對右相道,“你有個好兒子啊,只叫人羨慕的份兒。”
右相嘆了口氣,“希望犬子,不負所望。”
英親王走過來,拍拍右相肩膀,“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離開朝局,本王還真是捨不得。”
右相連忙道,“身居高位,家事也是朝事,不能因家誤國。”
英親王頷首,“還是你看得明白通透。”話落,詢問,“以後真打算離京歸故里?不在京城了?”
右相頷首,“有這個打算。”
英親王道,“何時做準備?李小姐的傷勢還需要仔細照看,切不可急。”
右相道,“待碧兒傷好,再做打算。”頓了頓,又道,“府中這一堆家事兒,也夠我忙些日子。”話落,又道,“改日,閒了,請王爺、左相、侯爺喝酒。”
英親王、左相、永康侯齊齊點了點頭。
幾人同朝為官二三十年,此時右相突然告老,對他們衝擊甚大,一時間感慨萬千。
早朝後,右相告老,滎陽鄭氏二公子被封為史官的訊息便在南秦京城炸開了鍋。
市井街道,茶樓酒肆,沸沸揚揚。
右相突然告老,便是一大驚浪。
錚二公子進京,衝撞了右相府的馬車,將李小姐打得毀了容,由大公子護弟代罪後,與金燕郡主聖旨賜婚,轉眼,他便由皇上親封為史官了。
史官雖然是小官,但是南秦建朝來,史官的位置卻是極高,一般都是當時大儒門下德才兼備之人擔當史實傳記編修記錄,還從來沒有出現如鄭二公子這樣的紈絝不通不學無術的人。
這樣的他,第一日進京便闖了大禍,第二日竟然就被封官。
實在是罕見新鮮的事兒